诸虫子皆不解,望着已经陷入泥沙中的帝魁,挠了挠头:“连陛下也疯了?”
帝羽、帝昊、帝曜也加入挖土大业,随着其向下挖掘。
不过几分钟便触底,一声铿锵,帝魁瘫坐在地,他满头须发凌乱,沾着黑灰泥浆,眸子布满赤红血丝。
“山呢,蠃华神山呢!这里本来有一座山,但是没了,它曾矗立在这里,直冲云天,盖压四海,我证道为帝时命蠃三驻守,是为神主!山没了,连山都没了!”
每个虫帝的脑子都要炸了。
大片的虫帝吓得解体,嘭的一声炸裂为血雾,又瞬间重组,蛄蛹到洞口瞪眼。
他们想过神死魔灭,却没想过山会没。
“这些可是太古神山,不,还要更古老,乃是混沌魔神尸骸所化的山岳,怎会折断,怎会消融,一定发生了什么!”
帝魁状貌疯狂,疯疯癫癫的大吼着。
其余帝者亦如此,眼珠赤红,一副不信之色,他们疯狂的向山海神界挖掘,一日一日,一年一年。
帝者们不停的开口。
“赤凰神山不见了!”
“赤麟神山也不见了!”
“钢龙神山……”
一座座神山被提及,但所有的情况皆相同,那便是山不见了。
矗立山海神界无边岁月的神山自山根处折断,不知所踪,亿万万神人炼气士凶兽亦神秘消失,一股大恐怖的氛围在帝者间酝酿。
黑雾遮天,不知日月。
至上古八万九千年,混沌帝族扫清部分山海神界,几乎将神山位置全部刨出来,然而所有的神山皆神秘消失。
只剩下,
万山之祖根,神山之祖脉的昆仑圣山屹立神界中央。
昆仑圣山仿佛超凡脱俗的圣人的雕塑,曾被掩埋,又被刨出,依旧傲然挺立,似乎任何的风霜皆不能令其倒下。
而曾发誓环卫着昆仑的神山却皆无踪影。
昆仑孤绝,黑雪降下一层又一层,却终不能将其彻底掩埋。
它在,它一直在。
当昆仑被挖出的刹那,所有的帝者泣不成声,当场晕厥。
哪怕帝魁亦是疲惫的哭嚎晕厥,三日之后才缓缓苏醒,身躯盖了厚厚一层黑雪,他扫尽满身尘灰,那即将枯败绝望的意志重新焕发生机。
昆仑神山,已经是一种象征,一种信仰。
它在,神就在。
它在,帝就在。
帝者们接连苏醒,跪在昆仑周围,不住的匍匐磕头,炸为血雾,激动地大呼,痛苦的哀鸣,仿佛只要昆仑在,一切的难题皆迎刃而解。
“随我登昆仑,见神,见祖!”
阴沉沉的天空下,难得照开一丝光明,这是古州竭力的结果,随着大气火山灰的浓度加强,他越发难以破开大气尘灰。
地质灾害的确有这般威力。
在古州彻底握驭阳灵星或者阳灵星诞生自己的文明意志前,他还无力对抗地质灾害。
哪怕二十一世纪的人类,自诩灵长类之王,凌驾于食物链之上,飞船发射太空,信息能传万里,依旧对天灾地难无能为力。
这是劫,天地的劫,文明晋级的劫。
“这是劫,神之劫,帝之劫~”
帝魁长叹一声,盘膝而坐,五心朝天,脑子裂开,神人们遁行而出,落在昆仑脚下。
其余万千帝者皆盘膝而坐,脑子裂开,神人走出,抵临昆仑。
若是母星来的杨零复活见到这一幕,还以为海边虫子都被人敲了脑壳吃掉脑浆,眼前一幕实在惊悚,无法理解。
同一时间
所有的小动物们脑子空空如也。
万千神人从大脑中走出,连帝者也驾驭着帝胎迈步昆仑,随着帝魁步步登山,一步一步,虔诚而庄重,自混沌而来,面见至古的巢皇!
海水无声,大风悲啸。
火山灰渐渐的将诸帝的身躯掩埋,而细胞神人们栉风沐雪,迅速的攀上昆仑圣山之巅。
数万年来,赤黄神族得到极大发展。
诸神的道宫皆建立在昆仑山的内部,昆仑天宫也以《大罗化顶经》修出穹顶,化出大颅天。
可,
当帝魁带诸帝到来。
一座座道宫大门紧闭,镶嵌着DNA封条,封条历经风霜却并未损伤分毫,DNA与蛋白质等高分子有机物向来惧热不惧寒,低温并不会令其形变或者变性。
帝魁触摸着DNA封条,喃喃道:“封!只写着一字道言,封!”
“道宫被封印了!一旦道宫封闭,便只能从内部打开,外力很难。”帝曜沉声解释。
那道宫用诸般金属熔铸为合金,分子密度高,结构稳定,抗高温抗腐蚀,万年不坏,极难摧毁。
小主,
帝羽阴冷细胞脸:“我为帝者,破之何难,给我时间终能破开!”
“住嘴!羽!”
帝昊扭动细胞脖子,道:“昆仑封闭自有用意,擅自破坏,莫不是要坏我神族根基?”
帝魁没有动手,后撤几步道:“帝昊说的对,昆仑封存自有其用意所在,我等只需按令行事,巢皇能勾连诸天,法力无边,智慧无量,定然会给我们留下线索,只需登山便可。”
步步登山,不单诸神的神宫被封闭,连太古七天的道宫也尘封,DNA封条中写着大大的封字。
帝魁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早已发抖。
“上古劫数,莫非真要灭绝万灵?”
这一刻,他对预料到的未来一角感觉到深深的可怖,通体发凉,细胞忍不住的抖动着。
他强忍着,保持着帝的威严,终于带领诸帝的细胞帝胎叩响了昆仑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