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甚至只是碍眼的石子。
“所以,我并不想当这个议长,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拼上性命的话,还能再压上三年,在这之后,他们就会用各种手段把我‘搞定‘了,”多索雷斯又是一声叹息,“如果我毕业当一名画家该多好,可惜,父辈的基业太重,并不是我一个人可以随便舍弃的。”
“幸亏我只有一个女儿,再加上我的保护,她大可以自己选择人生的道路。”
薇尼奥雅忍不住将话题又扯回战争,问道:“战事的失败会摧毁一切,如果战争胜利了呢?”
“我们不会胜利的,鲁恩王国有着强大的陆军和海军,还有……三个真神。”多索雷斯悲观地说道,“我们能不能胜利,并不取决我们的将士是否武勇,而取决于祂们。”
“跟你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劝你即使加入变革党,也要和我拉远关系。我在这三年里会相当危险,这正是因为我做不到对必将到来的灾难作壁上观。”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清楚的。”薇尼奥雅点点头。
现在的她对这位先生颇有好感,但却有些表达不出来,就像是面对一位素未谋面的知己——他们都对人们抱有怜悯甚至是同情,但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各种小事上略施恩惠,看起来跟那些所谓的为了名声的慈善家们并没什么两样。
两人相继默然了许久,最后竟然不约而同地开始享用美食。
良久,薇尼奥雅率先不太优雅地结束了自己这份晚餐,她用手帕擦擦嘴,抬起头,望着多索雷斯过于板正的脸庞,突然“噗嗤”一笑。
“不聊这个沉重的话题了。针对莱尔丝小姐,你有什么更多的信息吗?”
“嗯,她在一审、二审中都发疯了,应该是没有失控,但还是完全无法交流,自然就难以判诈骗罪,毕竟疯人的供词也是需要考虑的。”多索雷斯那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敲起了桌子,回忆起案件信息。
“在终审里,你最好用语言诱导她发疯,说出案件的关键信息,一锤定音。这很困难,所以我给原告安排了很厉害的律师,你只要顺着他的意思,提出关键的问题就行。”
他一回答完,刚好享用完晚饭,同样擦拭面部,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情:“沙龙的事,我已经准备了你需要邀请的名单。一开始,只要和她们建立良好的关系就可以了,你可以自由发挥。你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薇尼奥雅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自己脑后的蓝色长发,“嗯……今天晚上我的仆人才到齐,所以还没有进行装饰。不过,我已经有了沙龙主题,那就是‘新‘,一切事物,都要翻新。”她笑容灿烂地道。
“祝你能在因蒂斯有美好的未来。”多索雷斯说出了跟班尼赛尔一样的话,同样真诚,更加礼貌,但显然距离依旧很远。
不过,礼貌的疏远也很好。薇尼奥雅眼前突然浮现出亚丝娜.图铎的身影,那可真是一场令人“窒息”的感情啊,虽然现在“和好”了,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她收下清单,多索雷斯则是又开口道:“政坛上的事,不必再找葛朗台那个吝啬鬼了,我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他多。这是我的地址,欢迎来家里找我,如果有空我都会和你见面。”
薇尼奥雅收下了另一张纸,看了看,随手掏出签字笔,在纸张的反面写下自己的地址。
“嗯,我也一样,您也不用敲我办公室的门了。”
两人相视一笑。
“这么晚了,需要我送你吗?或者我可以再麻烦下车夫。”
“承蒙厚爱。”
薇尼奥雅没有推辞,在经常宵禁的夜晚找一架长途马车太难了,她没打算在这种问题上逞强。
在路上,薇尼奥雅神采奕奕地打量着周围那黑暗中的事物;回到家中,薇尼奥雅也很是精神,毕竟年轻人熬夜还算简单。
只不过,当她一推门,看见特蕾丝领着背后一堆人前来迎接自己的时候,薇尼奥雅总算有些乏了。
“小姐好,我是……”
“小姐好,我是……”
“小姐……”
薇尼奥雅被一声声陌生的声音闹得头昏脑涨,扯出个笑容,勉强说道:“哎呀!十点半了!大家应该都累了,回去歇着吧,明天我们再认识!”
众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但最后,在薇尼奥雅和特蕾丝的带头下,他们还是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自己的新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