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华瑞银行的李洪涛给林浩打来电话，“小林，你应该已经看到了那则新闻报道。”李洪涛的语气十分焦虑，“如果模型真的被泄露，我们将不得不重新评估项目的可行性。”

“我理解银行方面的担忧，但请相信，萤火虫并没有泄漏。这很可能只是竞争对手的无端攻击。”林浩试图安抚对方。

“请体谅我们银行不能容忍这样的风险。”李洪涛坦言，“赵总要求最晚在下周一，请务必提出证据，证明你们的模型没有被盗取。另外，就算只是竞争对手的抹黑，你们还需要进一步证明，暗网上的那个模型达不到我们合约中约定的指标。如果暗网上流传的近乎免费的模型，都能接近甚至达到‘萤火虫’的水准的话，我们没有理由再相信你们模型的先进性和独特性。”

林浩沉默了片刻，他明白银行的立场。

“我知道了，我们会证明的。”

两个人简单道别后，林浩放下手机，但此时他心中并无对策。他知道，如果不能有效化解华瑞银行的疑虑，那么联动效应将会导致其他客户也可能开始对永恒智能的技术产生质疑。在这种情形下，“萤火虫”并没有泄露的事实，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眼下更关键的，是要向所有客户和市场展现“萤火虫”的独特价值，证明它是其他任何产品都无法替代的。

在公司内，林浩的存在一直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带给团队稳定和信心。尤其现在作为 CTO，他更必须表现出沉稳与冷静。他指示团队在客户群里告知所有客户，公司已经确认‘萤火虫’并没有泄漏，会在下周一给出切实证据并作出官方澄清。在安抚完客户后，让所有人继续如常工作，不必为今天的风波担忧，他会设法解决。

看着 CTO胸有成竹的样子，大伙的焦虑明显减轻了，但终究还是有不少人将信将疑。要证明暗网上的模型是假冒的，或许并不难。但是要向客户以及市场证明，其技术指标与真模型相去甚远，就不那么容易了，尤其是只有短短一个周末的时间。

此时，林浩的 Slack收到一条来自优雅的消息：“林浩，我检索到一条关于‘萤火虫’模型被入侵以及泄漏在暗网的新闻。但由于没有比特币，我无法从暗网下载这个模型。”

林浩在电脑上打字回复优雅：“我下载过了，那只是个山寨的‘萤火虫’。但目前比较棘手的是，它的表现看起来很像‘萤火虫’。我们要如何向外界证明真正的‘萤火虫’远非这个假冒货可以比拟和替代的。”

优雅很快回复：“这应该不难啊，为何不让那些质疑的人直接接入那个假模型体验下呢？在测试案例充分的情况下，或者在一段时间的实际应用中，都应该能很轻易分辨出两个模型的性能差异的。”

“问题就在于，客户可能缺乏全面的测试案例，而我们也没有足够多的时间。我们得在下周一之前找到方法，证明这一点。”林浩飞快地打字。

“你能把那个假冒的模型发给我看看吗？”优雅询问。

“公司外部的网络连接是千兆的，但这文件接近2TB，即便全速上传，也得花大约五个小时。要在不影响别人正常使用网络的情况下，传完整个文件需要七、八个小时。还是等我准备好文件，午饭后回家一趟把它拷给你。”林浩觉得尽早求助优雅，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此时，他的 Slack又弹出一条新的消息，来源却是沈语熙：“林浩，明天周六，晚上有空吗？想约你吃饭。”

即便在几秒钟前还在为公司面临的危机感到棘手，但看到沈语熙的邀约的那一刻，林浩心跳明显加速了几拍。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刚才都有明显的区别：“好的，你选地方，我来请。”

“那就明晚六点，耀辉广场的‘江南水韵’见。”沈语熙选好了餐厅。

林浩回复了一个表示 OK的手势图标，微笑着起身去吃饭。

永恒智能公司专门请了专职的厨师阿姨，免费为所有员工提供午、晚两餐。菜单每餐都固定为一大荤、一小荤、一素菜和一汤，尽管简洁，但均衡营养，着实为员工省却了选择餐食的烦恼。今天，林浩与陈天宇坐在了同一张餐桌上，他们一边用餐，一边商议。林浩希望陈天宇能协助在周一组织一场小型的新闻发布会，并邀请一些科技行业的媒体记者前来。

陈天宇停下筷子，看着林浩问道：“你已经有应对方案了吗？”

林浩摇了摇头，坦然道：“还没有，但周一之前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行。”陈天宇满是信任地看着眼前这位合伙人，“那我来安排周一的新闻发布会，其它的就交给你了。”

林浩还没等喝完汤，就起身离开了餐厅。今天的汤似乎淡了些，他想。

刚走到门口，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艾利斯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