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老爷子的寿辰。”谢砚之看着自己的手,“他这么大的年纪了,没有别的心愿,只希望一家人团圆。”
他的语气平静,眼神却有些落寞。
祖父一直不喜欢他,觉得他桀骜不驯,和谢家祖训几乎是背道而驰。尤其有了被寄予厚望却不幸早夭的爹,和芝兰玉树的大哥在前,祖父难免对他生出许多希冀。
却没想到他这样混球,加上有些人的挑拨离间,这些年来,那些希冀就演变成了无法消解的怒气失望。
可他还是真心想陪祖父,好好过一过这个生辰。
不管谢府里潜藏着多少对他的恶意。
这世间他在乎的人和事,也只剩下这些了。
徐慎君了解他的心事,也不好再劝,只盘算着拨几个细心聪明的人来谢府伺候侯爷,便继续禀告公事。
“章拓的人把她送回去了,如今宫里有消息了吗?”
“当时章侍卫带了个懂急救的手下,给崔女官用了药,又有季迟年,听说是无妨了。其他人……那天应当也都没有看见您。”
那就好。
谢砚之望着被包扎起来的手,缓缓吐出一口气。
“侯爷,当时您委实不该亲自涉险的,属下已经派人找到了崔女官的下落。”徐慎君低声道,“若是被萧家人发现,起了怀疑,岂不是因小失大?”
“……”谢砚之没有说话。
应不应该,他难道不明白吗?
可是,他更怕有万一。
“是我疏忽了,低估了那些人对昀笙的注意,原本想着她在宫里,不好安排人随身保护,没想到被人钻了空子。”他的表情难得迷茫,“慎君,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或许他就不应该顺着她的意思,从一开始就想尽办法把她带走,彻底远离京城,才是最好的法子。
即便她会厌恶他,甚至恨他。
“当初,若不是我急功近利,只把目光都放在北疆,也不会落下梁京这一边,没能及时赶回来救下崔衡。”他闭上眼睛。
而这一次,他差一点又没能及时赶到,把昀笙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