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畜牲!你明明答应,只要我说了知道的东西,陛下就会饶我一命的!”
秦铄沉默地任凭他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也没有还嘴。
等到秦采堂骂完了,才艰涩道:“娘和弟弟他们,陛下皆饶了一命。只是叔叔身为从犯,被流放了……”
他本来是想申辩,陛下确实已经施恩,只是秦采堂的罪行实在太大了。如今陛下刚刚收拢权力,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是该好好烧一通的时候,若是连这样的犯人也饶恕死刑,陛下以后还有什么威信?朝中其他人也会怀有侥幸之心。
长此以往,吏治只会越来越腐败。
只可惜,秦采堂听完,没有感激,反而啐了他一口,冷笑道:“也就是说,其他人的命,都因为我保住了。反而是我自己,要代替你们所有人去死?”
他闭上眼睛:“既然如此,那我无话可说,左也是死,右也是死,不如让温礼晏这个黄口小儿,陪我一起死!”
“爹,您这是什么意思!”秦铄变了脸色,“陛下怎么了!”
秦采堂却只是闭目不答。
“爹,这大概是你我父子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恨也罢,怨也罢,亏欠您的,不孝子只能来世再报。”秦铄低低道,“既然您真得不愿意说,那儿子告辞了。”
“……”本想钓钓他,好给自己争取更多的秦采堂,见他直接转身而去,傻了眼。
“慢着!”
秦铄却一步也没有停。
“——皇帝的病是被人下了蛊毒,若是没有太后,即便有季迟年,他也活不了多久。我知道太后可能被关在什么地方!秦铄!你站住!”秦采堂连忙喊道。
“爹……”
秦铄的脚步钉住,如逢雷劈。
“你不必看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让我见温礼晏,当着他的面我才肯说。”秦采堂警惕道。
一个时辰之后,章柘亲自过来,将秦采堂从诏狱提出来。
由于上一次福喜的事情,章柘害怕秦采堂重蹈覆辙,在面圣之前上上下下好生搜检了秦采堂,又用大内的秘法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小主,
盛宜殿里,隔着一道屏风,章柘提溜着秦采堂,逼着他跪下磕头。
“陛下,秦采堂已经带到。”
温礼晏已经听秦铄说了前因后果,单刀直入:“母后现在何处?”
秦采堂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断断续续道:“陛下,罪臣若是说了,陛下能否饶罪臣一命!”
“你是在威胁朕?”温礼晏声调微扬。
“罪臣不敢啊!只是罪臣如今已经是满身病痛,只想苟活于世,以残躯侍奉圣上,弥补往日的诸多过错,还请陛下再给罪臣一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