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之中,昀笙刚一进门,冻得发白的小脸,便被清新的暖香给薰得热腾腾起来。
定睛一看,温礼晏背对着她,正站在朱栏之前,屏息凝神俯瞰着一樽珊瑚雕刻的盆景。
她放慢了脚步,轻轻走到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阿晏?”
温礼晏如梦初醒,握住她的手。
“怎么这么凉?步莲没有给你准备手炉吗?”
“准备了,只是我嫌麻烦搁在了一旁。现在也还好,没到真正冷的时候呢。”
昀笙乖巧地任凭他牵着入了座,大概说了说今日赴宴的情况。
“……那陈大人倒是个好酒之人,灌下去两瓶就睡着了。好在侯爷的侍从跟着,把人送了回去。”
“谢侯也在?”温礼晏忽而问道。
“是。”昀笙解释道,“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会来此。阿晏,他……”
“朕不是疑心于你。”温礼晏摇头,“否则当日也不会将你和襄宁交给他了。
只是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去饮酒。”
昀笙微微一怔:“他受伤了?发生了什么?”
宫变的时候,她是一直跟在谢砚之左右的。宣平侯英武非凡,以一当十,顺阳王那些余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昀笙也没见到他受伤。
之后抵达了兴庆宫,萧君酌伏诛,侯府的人和禁军回合,更加安全了。
谢砚之怎么会受伤?谁能伤到他?
“……是福喜。”
温礼晏见她真得不知道,将前因后果缓缓道来。
“那一晚虽然福喜被生擒了,可是他却还是不安分。”
原来,因为宫变那夜太后被掳走,不知所踪了,立下大功的高明泰便不要任何奖赏,只是跪在兴庆宫,祈求陛下千万救出太后。
温礼晏命人严刑拷打,今日潜入延寿宫的人,务必查出来太后的下落。
就在这个时候,看守福喜的人,传话来说那太监定要见他一面。
“我知道太后被带到哪儿去了,只是我要皇帝亲自见我,答允救我一命。”
福喜倒是有胆子,这个时候骨头还硬的很,难怪会被挑选出来成为刺杀的最终人选。
“放肆!你以为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哼,温礼晏要是不同意,那就杀了我,左右有大梁的太后娘娘陪葬,也算体面!”福喜冷笑一声,“不仅如此,太后死了,季迟年是绝对不会继续为皇帝治病的——因为他的命脉掌握在太后的手中。没了季迟年,皇帝也活不了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