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机厅派吉普车拉艾华去了银行,王震留下来等待了。
他说:“幸亏小柳了!人家粮食厅问我运粮干什么?我说拉种子,人家问拉什么种子?我说水稻、小麦、荞麦还有苞米。他们说种子能有多少,给你们办个临时的吧!我一听就给他们上了一课,说我们大队一年光水稻种就生产75万斤,才够种1万5000垧地,我们怀仁县要种3万垧水稻,你说多少斤?他们才给我办了长期的。要没有小柳要拉种子这事,这个证还真办不下来了!”
又等了两个小时,艾华才办完外汇券,离火车开车只剩一个小时了,农机厅副主任派面包车把他们送到了火车站,还一再道歉,说没时间安排他们吃饭了。此时,人家厅里都下班一个小时了。
艾华说:“我们去时,银行就要下班了,幸亏我买了火车票,办外汇的工作人员看了海关的手续,怕造成国际事件,才给我们延时加急办的!”
王震说:“顺!和云鹏办事就是顺!”
火车是满州里到大连的,车上人很挤,孙英敏警觉地保护着艾华,一宿没有合眼。
第二天早上8点,火车才到大连站,690公里走了13个小时,五个人都疲惫不堪了。下车便找了旅店补觉,下午2点才去海关,怎料人家过午不候了。
柳维嘉提出了去看海,除了王震,大家都支持。王震来过大连,便让艾华在海关附近又找了一家旅店,他去休息了,四个年青人坐巴士去了老虎滩公园。
四个人中只有孙英敏来过大连,看过海,其他三人见到大海的一刹那,都忘形地惊呼起来。
下午3点是退潮的时段,柳维嘉的尖叫声引来了许多赶海人的回头观望;艾华知道要来大连,换了内衣内裤,边呼喊边向大海奔去,边奔跑边脱衣裤,沙滩上留下了她秀颀的脚印;孙英敏在后面给艾华检着衣裤,喊她回来……
云鹏则回身向老虎滩的巨石奔去,他要登高望远,去看那天连水,水连天的景色。此时,他的胸膛好象被弹起的竹条撑起一样,能把那无边无际的大海装下。一切烦恼、一切忧虑、一切疲倦、一切杂念都被那辽阔的、湛蓝的、起伏的海水吞没了。
他的心比见到草原的感受还要宽敞,草原的辽阔在于天空,而大海的辽阔在于天水之间。远远望去,不知道哪是天,哪是水,整个人仍佛进入了天空。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让人心胸如此广阔,思想如此空荡,身体如此放松。
此时,他想起了黎想让他记住的那句话——有容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