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郎好似浑然不觉,依旧跪着静听吩咐。
“我不日便要动身前往南京灵应观,待我安顿好后你再带领族中愿意跟随我的子弟前来汇合。”
“我在南京倒是没有什么对头,你家子弟到了那里也不必像在此处一样忙碌,正好安心练法。”
“还有一点尔等需谨记,我能传你们法门,自然有本事将之收回,若你们哪个凭这法门做下恶事,到时候勿怪我不念旧情。”
胡三郎心中惊惧,第三次叩拜:“小天师放心,我会设置重重考验,选那心地纯善,天资上乘的子弟传授法门,如此才不至于给小天师抹黑。”
张牧之面上和煦地笑道:“你是个识时务的,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去吧!”
胡三郎伏在地上,只感觉后背满是冷汗,听见小道士的话后也不敢起身,就原地趴着变成了一只黄毛狐狸,后退几步才转身钻墙洞走了。
张牧之却不在乎这狐精如何惶恐,招来赵强嘱托道:“明日我将往南京去,你带着麾下兵马先在此地呆上些时日,待赵师弟站稳脚跟之后再去南京寻我。”
“他孤身到此落脚,纵使有横望山神相助,也难保不会有什么邪祟前来搅扰,你带火铳军助他一助,也算替我尽些同门之谊。”
赵强笑着答应:“主公放心,这新来的赵道长也算是我的本家,属下自然会用心助他。”
张牧之却知道赵强这货是个嘴甜心黑的混不吝,再次嘱咐道:“平日里你带麾下士兵在这山下巡守,那城隍爷顾及情面,才没派阴差查探。”
“什么时候你去南京寻我时,可跟城隍爷打声招呼,让人家派阴差和日夜游神来接管此地,以免这横望山下几个村落再沦为没人管的法外之地。”
如今的江宁城隍便是当初的横望山下土地公,自然会用心守卫此地。
赵强再次拱手:“属下都明白!主公无需担忧,末将办事儿靠谱得很。”
张牧之笑道:“我在南京稳定些时日,还要往杭州行除魔之事,到时候自有你的用武之地,也省的你整天无事可做,背地里埋怨我偏心。”
赵强闻言十分欢喜:“属下怎敢埋怨主公!不过主公说的也不差,末将这些日子和麾下的士兵确实是闲的都快长毛了!”
“你要是闲着无事,可把横望山中那些山精水怪,鬼魅阴魂之类都梳理一遍,也不必个个打杀,只敲打敲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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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赵师弟要招工匠建老君庙,你震慑了那些精怪,省的他们到时候出来害人,如此也算替山神减少些麻烦。”
赵强领命而去,张牧之想了想,确认没什么纰漏,于是便坐在院中开始练气。
次日,赵拙言闭关有成,练就了四种阴属雷法。
张牧之把自家行礼箱收拾好,然后又把黄白二童子、即将化为蛟龙的吴天禄连同玉罗刹、黄巾力士都收进青莲空间里,背着斩邪剑走出了道观。
赵拙言也跟着出门,送自家师兄往南京上任。
韩员外家的车马正在山坡下等候,张牧之随意看了一眼,见只拉行礼的马车就有三辆,另有随行的护卫,随从若干。
“韩家也是豪富,怀远这去南京求学,是连家眷都搬去了。”
一些熟悉的乡邻也来送小道士离开。
韩怀远手中牵着两匹骏马,身着一袭白衣,腰悬宝剑,见张牧之两手空空,唯身后背着把宝剑,便道:“道长果然洒脱!”
张牧之哈哈一笑:“修行人身无长物,唯两袖清风尔!”随后翻身上马,又向自家师弟和众乡人拱手告别。
一行人打马起行,浩浩荡荡往南京城而去。
直至大日西斜之时,张牧之等人来到了清凉山下。
韩怀远下马之后,让众护卫和仆人往自家宅院里搬行李,自己则走到最后一辆马车前躬身相请:“陈公子,我们到了!”
作书生打扮的陈婉清掀开车帘,被韩怀远搀扶着下了马车。
韩怀远笑道:“陈公子,我们俩送张道长去灵应观吧,也顺便游览一番周围的风景!”
陈婉清摇了摇手中折扇,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张牧之让仆人牵走马匹,见这二人如此做派,忍不住心道:“这两个新婚不久,正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呢,去我道家清净之地作甚?”
“你们两位自去玩耍吧,不必送我!”张牧之开口说了句,随后三两步跨出,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韩怀远见张牧之走远,便笑道:“此地有乌龙潭,潭清水美,风光秀丽,我俩去湖上泛舟吧?”
陈婉清自无不应,于是两人携手往乌龙潭处而去。
乌龙潭中潭水青绿,荷叶田田,二人泛舟湖上,遥望霞光漫天。
又有凉风习习,使人疲惫之意一扫而空。
韩怀远和陈婉清正在说话,突然又见一叶小舟随波飘来,舟中坐着一位容颜清丽的女子。
这女子手中持一柄青色雨伞,身上以荷叶为衣,动静之间可见肤色白皙一片,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
吴小姐看了眼一旁小舟上的两个书生,最终目光落在韩怀远身上:
“妾身是这附近的渔家女子,今日相逢便是有缘,亲身愿自荐枕席……”
韩怀远一愣,看了眼舟上的陈婉清。
陈婉清手中折扇轻摇,表情玩味:“韩兄请便!”
韩怀远顿时满面通红,从舟上站起来,一步跨出就到了吴小姐舟中,猛地从腰间抽出宝剑朝吴小姐斩来:
“哪里来的妖精,居然敢来迷惑与我?”
“这书生反应不太对啊!”
吴小姐念头刚落,面前就有寒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