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画面中出现无数赤甲兵将,手持各式兵刃驾驭阴风疾行,似乎正奔赴战场。
“不必观看刑场!看那些夜叉、罗刹等妖魔化生之地!”张牧之大声道。
其余几位君王都意识到未来将有大事发生,连忙控制画面再次变幻。
画面中出现一片血海,海中波涛翻滚,无数妖魔鬼怪在血浪中现身,朝着岸上杀来。
正位军大都督刘猛手持画戟带着兵将正同妖魔厮杀,一旁杨七郎手持一条丈八长矛,带兵左右冲突,几无一合之敌。
身后无数赤甲军也像海浪一样朝前冲杀而去,烈火、狼烟冲天而起,几乎遮蔽了天空。
突然正位军旁又冲出无数大军,各色旗帜皆有,正是其他几殿君王麾下的军队,同正位军一齐和妖魔征战。
张牧之双目大张,紧盯着镜中景象,只见血海中突然有一个四头八臂的魔神冲出,仰天咆哮一声,口中喷出血色魔焰,烧杀兵将无数。
正位军赵强指挥火铳军齐射,弹丸箭矢如雨般落下,却不能轰破魔神身上鳞片,那魔神勃然大怒,纵身一跳来到大军之中,伸长胳膊抓起赵强,四臂用力撕成了几段,而后抛入口中……
“这是血海妖魔暴乱……”第九殿平等王陆侯开口,其他几位君王一起点头。
张牧之面色平静,目光清冷:“看血海更深处!”
画面再次转换,血海更深处,浪涛冲天而起,一头身高百丈的巨兽在血浪中嘶吼,九头蛇身,口吐水火,而上空十位地府君王齐至,都变化为数十丈高的法身,正同巨兽搏杀。
其中作战最勇猛者当属报应王,法身高近百丈,周身金光迸发,烈焰升腾,手持金剑,念动生雷,同时变化出四尊雷帝法身,威风赫赫震慑当场,打的怪兽节节败退。
“看来已经胜利在望!”张牧之心中稍安,开口问:“镜中显现场景发生在未来什么时日?可是定数?”
转轮王薛侯掐指盘算了下:“镜中这血海动乱之象应在三百三十余年后,若按阳间来算当在正统三年春日,这并非定数,只是一种大势,故而具体时间未定。”
“既然并非注定,我等诸王便可早做应对,时间还算宽裕,应能防患于未然!”张牧之抚掌而笑,众位君王都点头称是。
张牧之又道:“方才见第一殿秦广王处鬼满为患,当是阳间出了变故,那便推演阳间大势吧!”
王炎午心中激动,禁不住挺直了腰背。
地面上画面再变,首先出现的是阳间都城的景象:
燕京城高大巍峨,依稀可见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盛世气象,然而整座城池却被一层金色佛光罩住,内中情形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这邪佛借国运修行,如今气数正旺,连上界仙神都无法除之,否则便使国运受损,真个难办!”三殿宋帝王余侯忍不住长叹。
秦广王蒋侯意味深长地往台阶上张牧之看了一眼,笑道:“降魔之人已然现身,那邪佛嚣张不了几年了!”
张牧之知晓秦广王说的是自己,但这话却不好应承,只是道:“继续推演,看阳间具体何处遭灾。”
镜中画面离了京城,先是观看关外,一片苍茫荒凉景象,而后顺着京杭运河一路往南,沿途可见一片繁盛,丝毫不见灾劫之兆。
直至一路往南,临近南京城,逐渐发现河道干涸,农田龟裂,禾苗枯死,百姓纷纷往南迁徙,沿路可见饿殍遍地,易子而食,种种惨状不忍直视……
王炎午忍不住大喊:“南京临近长江,向来是水土丰饶之地,怎会如此?”然而殿中诸位君王却未开口回答。
上方关元帅闭目神游,不知在想什么。
张牧之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若是自然旱涝之灾,自有修道人施法祈雨,上界诸神秉持天道贵生之念,断无不应之理。”
转轮王薛礼点头:“上界诸神虽有求必应,却不可干预人道气数之事,想必这灾劫是国运羸弱,邪气上扬所致。”
泰山王董和亦开口:“简言之便是那人间朝廷做了错事,使自家气数有损,唯有改过自身,方可度过灾劫。”
王炎午道行浅薄,不明白其中奥妙,只好以目示意张牧之,想让他多问几句。
十殿君王之中除了张牧之外,其余几位都是承位日久,坐看王朝变迁,对阳间朝廷之事显然不想掺和太多。
所以方才王炎午询问却无一人作答,张牧之开口之后,也只有泰山王、转轮王回应此事。
张牧之只好转头问关元帅:“可是那邪佛汲取国运修行,令朝廷气数有损所致?”
关元帅张开眼睛,摇了摇头:“邪佛虽然猖狂,却还未到这种程度,既然遭灾的地方在南京,你可同几位君王一起勘察长江以南的地域。”
“诸王助我再次推演,找出灾劫根由!”
地面上画面再次转换,勘察良久,直至视野到了浙江金华才发现端倪,张牧之忍不住睁大眼睛。
破百的寺院,参天古木上悬挂着尸骸,风铃一样随风摇摆,树下诸多女鬼潜藏,想要食人阳气。
又有一座漆黑的大山,细看却是一座由无数尸骨堆砌而成的巨大京观,邪气、煞气、怨气冲天而起。
张牧之忍不住惊呼:“好猖狂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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