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罗的目光，再次回到了罗夏的身上，继而落在了他身前的地面。
在那里，赫然有着一个直径十多米的巨大坑洞。
因为视角问题，罗看不到坑洞里的景象。
但这一刻，他的心脏忽然跳动得很厉害。
看到月亮头那张阴沉如水的老脸，罗隐隐间猜到了什么。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攥紧不停颤抖的手指，缓缓迈步，朝罗夏三人所在之处靠近了过来。
很快，罗就来到了罗夏的身侧。
直到这时，他也终于看清了那凹陷下去的拳印之中，成放射状摊开在泥土中的一片人形血污。
人形血污两侧铺开的血色，就像是火烈鸟张开的翅膀，想要振翅翱翔。
看到木然呆立在自己身旁的罗，一直一言不发的罗夏，忽然笑了，伸手在罗的肩膀上拍了拍。
“恭喜你，罗，你的梦想，实现了。”
罗脑中轰然，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嘴唇颤抖，短暂的激动过后，就是一阵慌乱，急忙转身看向罗夏急道：“你……你杀了多弗朗明哥？你……你是白痴吗？你不知道杀了他意味着什么吗？你……”
他有些语无伦次。
然而回应他的，是罗夏平静的声音。
“我答应过你的，不是吗？不用谢，咱俩谁跟谁啊，我欠你好几次呢。”
罗夏温和的笑着，再次拍了拍罗的肩膀。
罗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却被一直沉着脸的格林古打断了。
格林古一手扶着腰间剑柄，踏前一步，一双鹰视狼顾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罗夏，寒声道：“所以，你想清楚了吗？是认罪，还是……叛逃？反正，我觉得我现在也没办法阻止。”
说着，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泽法，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被包扎得只露出一只眼睛的黄猿。
黄猿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他觉得自己很冤。
刚才罗夏突然间爆发的那一拳，是真的很厉害。
自己这可是实打实的受了伤，一点都没放水啊。
这次回去，一定要跟五老星请个至少一个月的伤假。
啊不，至少半年。
罗夏完全没有理会格林古的咄咄逼人，只是有些歉意的看向了面前站着的泽法，轻声道：“对不起，老师，让您失望了。”
泽法眼神柔和，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子。
“后悔吗？”
“后悔？”
罗夏转头四顾，看了眼四周满地的狼藉，脸上再次浮现出释怀的笑容，笑着看着泽法，认真的回答了泽法的问话。
“老师，如果只是干掉一些垃圾就能让世界变得更好的话，那么我永不后悔。”
说着，他就在场中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朝格林古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如果我有罪，审判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