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余抬起头,眼中蓄满温柔,抚过她的脸颊,笑了笑,“好。”
他刚走几步,忽又顿住,“照片,一会儿,一起看。我想他们了……”声音不见异常,是难得的克制。
湘琴见他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忽然后悔,刚才忘记了抱抱他。而他,忘了回房间取家居服。
没有开水声。湘琴抱着衣服,过去敲门,担心地问:“要不要帮忙?要不要我帮你拿家居服?”
隔着一扇门,静止了两分钟,足是两分钟,漫长得像经过了两个世纪。
门,终于开了。卢余穿戴整整齐齐,眼圈红红的,却一脸笑意地请她进来。
“好啊,帮我。”
门又关上了。接着有了窸窸窣窣声,放水声……
“臭鲈鱼,你属狗的!”
“臭鲈鱼,我再心疼你,我是狗……”
话音渐弱,换成了你来我往的动静。
“叫老公,嗯?”
“嗯……啊……老公……”
湘琴是被卢余抱出来的,又被抱着换了另一套家居服,一起坐在沙发边,一页页翻看发黄的旧照片。
“他们要是还活着,我会不会更幸福?”卢余问,并没有想要答案的意思,因为他已抽出父母的合照,喃喃道,“爸,妈,我结婚了,看呐,她叫湘琴,你们的儿媳妇,哦,湘夫人的湘,泠泠七弦琴的琴。”
说着说着,眼中带笑,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湘琴帮他揩去泪水,似在进行神圣的仪式,面容柔和,动作虔诚。
“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爱卢余,连带你们那一份,一起补偿给他。”
他们的手,正紧紧牵在一处,缠缠绵绵,不可分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