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顺很是依从她,眼里却尽是粘人的不舍离分。
慧慧自顾走开。
“姐,走吧。”阿顺下了决心,带路去推屋门。
湘琴听他叫姐,稍愣了神,笑着跟他进来,“你还是叫我湘老师吧,或者,随你们队长叫我嫂子,听着更顺耳些。”
阿顺固执地说:“你是她的姐妹,就是我姐。”
湘琴懒得再去纠正。或许,他这样叫,纯粹是为了所爱的人。
茅草屋相当简陋,基本陈设却是有的。
“还有炒茶锅?”湘琴很意外。
阿顺下意识地站到床边去,“嗯。队里也有茶园,自己采,自己制,自己喝。”
湘琴知道,这在当地很常见。视线顺着炒茶锅瞧过去。
床头有半旧的桌子,上面摆着精致的插花,充满野趣。一看就是慧慧手法。
插花边上,有套朴拙的柴烧茶器,正是湘琴不常用的那套。今早才被慧慧借走的。
原来,她带来了这里。
茶器与花一起,倒也雅得紧。这么一看,简陋的室内,真是增色不少。
慧慧审美向来在线。湘琴毫不怀疑。
目光落在靠墙的大床上。半旧的铺盖,明显的褶皱,叫人浮想联翩。
湘琴忙收过目光,低头把玩心爱的茶器。
阿顺红着脸,忙抚平了床上的褶皱,才说:“姐,喝烤茶吗?现成的。听她说,你喜欢。”
他称慧慧“她”,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
果然是坠入爱河的模样。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慧慧啊,你就造孽吧。
湘琴心里不好受,默默走至门口,“不用,趁雨天,先去采弥青吧。”
阿顺忙说:“好。”这么急迫,似比湘琴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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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里,地皮湿软。
他们顾不得,冒雨而行,来到长着香草的地方,脚上又挂了层泥。
“这些都是。”阿顺已恢复常态。面对热爱的自然风物,他充满了自信与活力。
湘琴采了一棵,细细去瞧,“有点像车前草,但又不同。”
“姐,不是这个。”阿顺笑了,亲自采了一株。原来,弥青藏在这些草的下面,细碎又小巧。
采到一半,慧慧才回来。
“这么久?”湘琴凑过去。
慧慧似有迟疑,笑说:“那谁,何菲。她想买‘香入水’,问我有没有门路。你说说,放着你这个真人不拜,偏来拜我。我一口回绝了她。”
她声音很大,没有刻意回避阿顺的意思。
湘琴正要说“回绝得好”,就听慧慧又说:“不管我怎么回绝她,她就跟听不懂一样,非要我帮忙想想办法。你说,她脸皮怎么还这么厚?是不是睡男人睡傻了?”
湘琴笑而不语。
阿顺想说话,又生生吞了下去。
采回的香草,带着细润的春雨,湿漉漉的。
湘琴借用绿茶工艺,直接炒制。理论上讲,只要火候控制得好,炒制手艺过关,做出的成品,就既能保留香气,又能避免湿烂掉。
负责炒制的自然是湘琴。
阿顺主动去烧火,慧慧黏糊糊地陪坐。
映着红彤彤的火光,阿顺偷偷握住了慧慧的手。
极认真极低沉。
“你少理何菲。她不是正经人,勾引过队长,打过洛哥主意,还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