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爷满意的点头
“只是........。”何伯低垂着头,不敢看他,欲言又止。
苏老太爷接话“我知道,这对苏墨打击挺大的,过个一两年他就会忘记叶冉的。”
何伯始终低垂着头,眼珠惶恐的乱动,语气吞吐“少........老太爷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想说的是少爷他的左臂没.....没了。”
何伯吞吞吐吐的话让苏老太爷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他握着拐杖的手哆嗦不止,两片深皱的老唇也是微微颤动,发出小声的追问“什么叫他的左臂没了?”
何伯赶紧搀扶住他,防止接下来的话他受不住打击摔倒“老太爷您要保重身体啊,我是说少爷的手被人砍掉了。”
“你说什么?”苏老太爷的手紧抓上他的手腕,用力到发抖,红着眼质问“谁砍的,谁砍的?谁敢?”
“是一个叫杨正的人,他以前是少爷的同学,也就是在婚礼上被少爷骗喝了艾滋血液酒的人。”
“我想着这应该是他蓄意报复少爷的。”
何伯停顿了一下,眨巴了下湿润的眼睛,继续说“当时少爷是为了救少夫人,不然的话他是可以躲开杨正挥过去的刀的。”
“老太爷,少爷真的是对少夫人用情至深,他是那种不爱就不爱,爱了就不会回头的人,现在少夫人不在了,我怕他挺不过去。”
何伯最后的一句话是想试探苏老太爷,看看这叶冉是否还有可能留在苏家没。
“只要她在苏墨就过不上安宁的日子,这次是为了她断了一只手,下次就是要他的命了。”
看苏老太爷咬牙切齿的恶样,何伯知道这是没有旋转的余地了,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扶我进去看苏墨。”
何伯反应过来,赶紧搀扶着苏老太爷进病房。
看到苏墨没了以往的英气,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呆愣的跟个木偶一样,苏老太爷的心都要碎了。
“苏墨。”
苏老太爷试着去拉苏墨的胳膊,可正好拉上了苏墨空荡荡的左衣袖,瞬间苏老太爷的心又跟针扎一样疼。
苏老太爷整理了一下情绪。哽咽着声音试图开解他“苏墨你别这样,你这样爷爷看了心疼,叶冉没了你还有孩子嘛。”
“为了苏家振作起来,你得为了孩子振作起来。”
何伯忙在一旁助攻,朝一旁的女佣挥手,示意女佣去把孩子抱来。
女佣会意,很快将襁褓中嗷嗷哭的孩子抱了过来,直接塞进苏墨怀里“少爷您看看小少爷吧,抱抱他,都哭很久了。”
或许是孩子的哭声感染了苏墨,他一双空洞的黑眸不再是盯着前方发呆,而是垂下眼,温情的看着怀里张着粉嫩小嘴嗷嗷哭的孩子。
或者就是父子连心吧,孩子挂满泪珠水润润的大眼睛跟他对视上的一瞬间就停止了哭泣,吸上粉嫩嫩的小拳头直愣愣的看着他。
何伯趁机活跃气氛“看来小少爷是想爸爸了,这到了爸爸怀里就不哭了。”
苏老太爷看着孩子粉嫩嫩肉嘟嘟的脸,心里的悲痛也消散了一些,布满褶皱的脸也露出了一丝笑“你看这孩子多像你,跟你小时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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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孩子你可不能再颓废下去了,振作起来,这才像一个男人,才像我们苏家的男人。”
苏墨似乎对苏老太爷的话有所触动,搂着孩子的右手手指收紧,指尖陷入了孩子厚厚的包被中。
空洞的黑眸掉落了两滴晶莹的泪珠在孩子粉嫩的小脸蛋上。
孩子受到外界的刺激,嗷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在襁褓中扭动着四肢。
何伯赶紧拿来奶瓶塞进孩子粉嫩嫩的小嘴中,孩子立刻含着奶嘴猛吸起来,一双小手还猛扒拉着瓶身。
“小少爷好像是饿坏了,吃的好猛。”
何伯笑呵呵的感慨一句,又下意识的想让苏墨的手扶着奶瓶喂孩子,可他这一拉又是拉上了苏墨空荡荡的左衣袖。
病房里所有人瞅着这一幕,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空气都仿佛冷了下来。
何伯将孩子放置在苏墨的腿上,把奶瓶塞到他的右手里“少爷您好好喂喂小少爷,然后好好哄他睡,我跟老太爷去处理少夫人的后事。”
何伯吸着鼻子,哽咽着声音将已经快撑不住的苏老太爷搀扶出病房。
刚出病房苏老太爷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刚刚他只不过是在强撑罢了,当看到苏墨空荡荡的左臂时,他的心早已经碎成渣了。
“老太爷?”
何伯被吓得惊叫一声,可叫的声音不敢太大声,生怕惊到在病房里的苏墨。
苏墨这要再看到自己爷爷吐血了,他非得彻底垮了不可。
“老太爷您撑住,我送您进急救室。”
何伯忙招呼保镖,合力将苏老太爷送进了急救室。
这急救室的门一关就又是几个小时,何伯现在都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了,医院里一直是灯火通明,他只知道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急救室门上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何管家,苏老太爷的病情不容乐观,您得做好心理准备呀。”
“我们老太爷他?”何伯眼泪滴落,抽噎着问。
“苏老太爷的身体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在又受了打击,加上本身年纪也大了,恐怕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医生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雨滴,无情的洒落在何伯那破碎的心口上。
“老太爷。”
何伯哆嗦着身子,掩面痛哭。
在他的哭泣声中,戴着氧气罩的苏老太爷就被推了出来。
“何伯。”苏老太爷在氧气罩下的白唇艰难的吐息“何伯你答应我,我死后你再扶持苏墨几年,等他彻底从失去叶冉的伤痛中走出来之后你再退休回家。”
“所以这期间,苏墨还得你多加操劳。”
“会的,我会的,您吩咐的事我都会办到。”何伯拼命的点头,那点头的频率如同捣蒜一样快。
“老太爷咱们不说这些了,咱们先去休息,休息您就会好的。”
何伯抹着眼泪,招呼着女佣跟保镖把苏老太爷送进病房,可他自己的脚却软的走不动道。
跟苏老太爷朝夕相处几十年载,与其说苏老太爷是他的主人,其实他们更像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