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她身上的刀变黑了。”萨利夫人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歌剧院里并非没有遗留的诅咒,但它只针对不守规矩的人。”
“宾客衣着需得体......看来我们算是歪打正着,侥幸过关了。”她看向自己身上没怎么破损的修身拖地长裙和菲身上的蕾丝黑裙,又瞄了眼云妮身上的“布袋”。
“她还活着。看来,作为对穿着不得体的宾客的惩罚,‘衣服’会直接从他们的身上长出来......悲剧女王可真是恶趣味。菲,快把入场守则给破译完!”
菲点了点头,转了回去。再度直面浮雕的时候,她感觉后背一阵发毛。
“第二:走步需似履棉地,交谈需如鸟轻啼。”
“走路的声音不能太大,说话也要小声。”萨利夫人压低了声音,把话用通俗的方法复述了一遍。
“第三:开幕前夕将时守,王侯将相均不候。”
“没有任何一场歌剧会等候任何人,这是社交革命前的死规矩。”萨利夫人解释道。
“第四:人云亦云莫多口,谢幕掌声如雷奏。”
“演出的时候,只在别人开口时开口,别说不该说的话,但该鼓掌的时候必须鼓掌制造气氛。到这里为止,全都是些很正常的上流社会礼仪。”
菲将目光挪向了最后一条守则。
“第五:陛下落难惨戚戚,不得欢笑宜悲戚......妈,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这是一段尚未被人知晓的历史。”萨利夫人扶了扶眼镜。
“在我们所知晓的正史中,悲剧女王的倾覆伴随着歌剧院的拆除,但从这段告示来看,她似乎在更早以前就发生了些什么意外。”
“可,伊莎多拉女王的时代距今不过百年,总该有先人把这段历史的真相流传下来吧?”菲不解道。
“只有一件事情能够解释这点......”萨利夫人回答道。
“遮蔽!”菲很快明白了过来。
“就和许多的真实历史一样,这段历史也被遮蔽了!这可能是一段非常重要的历史真相!我们赶快回去通知其他人吧!”
“不。乐佩歌剧院不会一直停留在这里,没时间让我们回去。”萨利夫人征求起了妹妹的意见。
“你觉得呢?你还能再坚持一段路吗?”
“没关系......”浑身是血的云妮姨母喝了口柜子里的蜂蜜酒,露出有些神智不清的夸张微笑,头发结成一缕缕干硬的结块。
“我有......办法......了。”
说完,她张嘴吐出一口和着酒液的脓血,开始高速狂乱地念诵异咒。
“伊啊-伊啊-伯希恩-海亚-兰......丹拉-密什-巴塔-塞塔......伊霍利特-拉阿佛!”
在念诵完毕的一瞬间,她的骨架立刻传出了咔咔变形的声响,血肉和骨骼都开始压缩变形!多余的肉和皮肤脱落到地上,身上长出了不属于人类的毛发,两颗人眼珠啪一声从眼眶中挤出,被生着横瞳的新眼球取代!
转眼之间,她就当着姐姐和菲的面变成了一只半人高的小绵羊,咩咩叫着,撒着欢跑进了柜子里。
“入场守则里的确没规定不能携带宠物,也没规定宠物的着装......”萨利夫人看着地面的血肉,骨头,头发和眼球,为妹妹的奇思妙想捏了把汗。
“那就进去吧。这座遗迹原本是座货真价实的歌剧院,只要遵守礼仪,应该就不会受到惩罚。”
“妈,这真的......”
没事吗?菲看着窝在柜子里的绵羊,心中默默说完了后半句。
“总比她刚才那个鬼样子好。只要活着回到城里,我们就有办法把她恢复原样,方法多得是。”萨利夫人不以为然。
“只要肯动脑筋,光辉家族的后人绝不会在这种不痛不痒的短途旅行中死去。”
话音落下,她完成了最后一笔仪式符号,将一根焦麦杆递到了菲的手心里。
“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折断麦秆就能回到出发点。我们此行能有多少收获全看你的勇气和判断,一旦出来了,我们就不会再进去第二次。”
“嗯......”菲小心地攥住了脆弱的焦麦杆,生怕一个紧张就折断了它。
在两人一羊轻手轻脚踏入歌剧院大厅的瞬间,天顶上的六层水晶吊灯啪地亮了起来!繁杂的走马灯开始在地面旋转,灯影之下,衣着讲究的男女逐渐浮现,至少有百余人!
男士的服饰花纹各式各样,而女士们则是清一色的素雅白衣,点缀纯白羽毛,手中摇动洁白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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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菲的肩膀震了一下,萨利夫人摇了摇头,以近乎无声的口型解释道:
“他们是影子人,偶尔会被留在遗迹里。影子空间会将其从本体剥离前后的一段时光留存下来,那些只是走马灯而已。”
“这么多人,倒是不大常见。”
没有一个人笑。每个人都哭丧着脸,尽可能地垂下眼角和嘴角,有些则以哭脸面具代替。二人同样学着耷下了面孔,将眉头皱成三角形。
“她们身上的白羽......”萨利夫人摁住了忽然开始振动的镀银小刀,轻声说道:
“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羽毛,虽然只是影子,但还存有一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