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穗对裴朔荀去参加节目也感到意外,从教务处离开后,就拉着他去了拐角。
“陈洵,你家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同意你在媒体面前露面吗?”
“你知道的,我就只有一个家。”裴朔荀伸手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唇角勾笑,问,“穗穗,你同意我参加吗?”
时穗立马将两颊的碎发全弄好:“我知道你只有一个家,那个裴家,裴家那些人会……”
看了看周围,凑近些小声:“会放过你吗?”
她上一次见到裴朔荀,还是在三天前。
潮湿的雨夜里,浑身湿透的少年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乌黑的发丝往下滴着雨水,手里拿着西服外套,白色衬衫湿了大半,勾勒出一片轮廓。
他身上除了雨水味,还有若有若无的烟酒混合味。
显然刚从宴会离开。
两人在门口静静的对望了会儿。
他知道她在犹豫要不要赶他走。
他想等答案,但是又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于是先一步祈求:别赶我走。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一点卑微,就足以让她心软。
但其实他猜错了,时穗压根就没想着赶他走。
就是单纯想多欣赏会儿他的惨样。
欣赏完了,就把他拉进屋里,找了条干毛巾放在他头上,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东扯一句西扯一句,那晚他们聊了很多,但都是以前的事。
争论校门口哪家路边摊最好吃,无骨鸡柳、鸡蛋汉堡、狼牙土豆……还是爱土豆。
在哪条街上撞见了抢劫犯,追了三条街两人包抄合伙送进局子,失主送了锦旗。
冬天走路上看见小孩在水里扑腾,连忙踹陈洵下去救,结果发现小孩是在冬泳……不尴尬,教育小屁孩不能野泳。
还有哦,她以前要是想住他家,都是理直气壮的躺他床上,才不会像他这么卑微,连进个门都要祈求。
……
总而言之,那晚聊了很多,但就是没有聊到裴家。
一个不主动问,一个不开口。
每个人都有心事,就像时穗害怕活不过今年,开学第一天就做了噩梦,但她谁也没告诉。
但这不妨碍她第二天就去找严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