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一觉醒来,眼前黑漆漆的。这个姿势睡得我浑身酸痛,手脚都麻了,想伸手伸腿舒展一下筋骨都不行。
外面似乎已经安静了,听不到风雨声,我心想那怪物应该走了吧,正要叫醒大块推开棺材盖子出去,却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咦?谁在外面?我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一把声音说:“大哥,真要这样做啊?”似乎是那个壮实的汉子。
另一把声音说:“别啰嗦了,都钉上了没有?”似乎是那个队长。
第三把声音附和道:“大哥自有他的道理,钉就是了。”似乎是那个精瘦汉子。
一听这三个人的声音,我便怔了一怔,随即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几个家伙果然对我们下手了。我悄悄的后背用力往上顶,背上压着的棺材板纹丝不动,我以为我力度不够,再加了把劲,那棺材板还是纹丝不动。
糟了,看来这棺材板是给钉上了,这帮天杀的,他妈的真狠啊。
我非常后悔听了他们的话,躺到这棺材里面自寻死路。当初的顾虑是对的,都怪自己大意了,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白白丢了性命在这里,更想不到那帮我的手段竟然这么下作,还耍起三十六计来了,以身作饵来麻痹我们。最恶心的还是和大块枉死在同一副棺材里,摆了一个这么猥琐的动作,要是百年之年被人发现了还不知道要编出什么凄美的殉葬爱情故事了。心有不甘啊,虽然有棺材收尸,但那也未免死得太冤了,我还这么年轻,连女孩子的手都还摸过就归位了。
这时候头上传来了沉闷的敲木板的声音,震得我耳膜都生痛,妈的,这帮孙子,还在敲棺材钉。
我突然想到了大块,这个死大块,竟然睡得这么死,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我扭了扭身子,叫了几声,没人回应,我把手伸到他大腿上,用力一掐。
“好了,算了吧。已经够了。”是大块的声音,我正想骂你他妈的警惕点行不行,我们现在被人暗算了。却猛的发现似乎这声音不对劲,大块明明在棺材里,怎么,怎么这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我的脑子里翁的一声就炸了,脑筋转不过弯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块什么时候爬出外面去了?这家伙原来早就在外面了,我就放心了,终于有救了。
不对!这家伙在外面了,我怎么还在棺材里?他在外面,那我身下压着的人是谁?
瞬间我头皮都炸了,一阵发麻,心跳得越来越快,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是不是我听错了,难道这棺材里太闷了缺氧,我都出现幻觉了。我又用力掐了掐身下的大块,还是哼都不哼一声,像根本没有知觉一般。我心里一慌,反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一掐,妈呀,痛得我呲牙咧嘴的,头撞在上面的棺材板上。
问题是大块被我掐得连哼都不哼一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这样掐他这家伙就早跳起来了骂街了,除非他不是大块,但如果不是大块又是谁?我记得当时明明是我跟他一起钻到这棺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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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着扭动身体把手别上来,伸手去摸大块的脸,当我把手摸到大块脸的一瞬间,我吃了一惊,手都抖了,大块的脸怎么变得这么冰凉,一点生气都没有。难道他已经死了,被闷死在这里了?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我定了定心神,再伸手上去摸,却摸到一脸的胡荏,这脸坑坑洼洼的满是皱纹,头上还盘着发髻,这肯定不是大块,我的手探到他鼻子下,没有一丝气息,敢情这是个死人,从摸到的发型和衣服料子来看,可能是这村子的村民。
我靠,谁他妈的这么大整蛊,把我和一个死人放在同一个棺材里。一想到现在我身下压着个死人,还脸对脸的,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都快想吐出来了。
如此说来,大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不是幻觉。这家伙真的在外面,他为什么会在外面?谁把我和这死人扔一棺材里的?还要把棺材钉给钉上?
一个可怕的逻辑推理结果出现了。我十有八九是被出卖了,这个叛徒!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个叛徒和他们三人本来就是一伙的,他们应该早就商量好了一切,只有我一个是外人。肯定是嫌我碍手碍脚的,或见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或者被我识穿他对那帮村民做丑事怕我出去报警,又或者那队长压根就是跟我焦家有仇,现在趁这个机会除掉我。
叛徒!我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心如死灰,恨得牙痒痒的。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比不上那虚无缥缈的宝藏。之前他说过天王老子也挡不住他发财的路,更何况我这个凡夫俗子,交情又算个啥,简直狗屁不如一文不值。
见利忘义,自古人心险恶啊。我哀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