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问——你便真不打算同我说了?”
乱羽开口嗓音微哑,被环境衬得有些低沉。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样大的事,即便是事后——你能告诉许燚一个事外之人,甚至能事先告知那幽兰院里拿你打趣的小白脸——为何不能告诉我?”
洛笙被他禁锢在这样的方寸之地,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从来也不曾察觉的压力。
她下意识想从空隙里挣脱出去。
“说话。”
乱羽手上力道重了几分,却控制在不会压迫到她身上伤口的范围。
“在怀柟铺容你含糊了过去,转眼便给我这样大的‘惊喜’……”
“今日我若是不问清楚了,你若是不想明白了,他日又想用什么法子来吓唬我?”
他话里带着隐忍克制,带着担忧后怕,更带着不受控制一般的微微颤抖。
“在死亡谷的这几日……比我过往的这些年还要难熬。”
“许燚手握千年修为,又占尽地利先机,我虽忧心你昏睡多日,却未曾开口多问一句。”
“我其实……并不怕许燚。”
“我庆幸他能护你性命,却仍然苦恼没有立场同他打听关于你,也同样没有理由在他手下带走你。”
“说起来,也是怕的——我只怕你醒来后会选择留在那里……”
“但我终究更不敢贸然离去——眼下情形,若是不辞而别,谁知哪日再聚?”
“于是我带着不安和忐忑等着你醒。”
“许燚说——你年幼时曾在死亡谷寄居,故而谷中妖兽并不伤你。这几日我试图窥探谷中居民,也放下人与妖之间的芥蒂。”
“我抱有侥幸,期待我是那个与众不同的唯一。”
“可……”
“这样大的事,你事先与一个我并不熟识的所谓‘旧友’商议,事后同一个我鲜少来往的‘故人’摊牌,我却分毫不知内情……”
乱羽手上忽的松了力道,人也后退了两步撤下了禁锢。
“洛笙……洛舒颜……”
“你究竟将我放在什么位置?”
“我不求毫无保留,但愿旁人有的……我也能有……”
洛笙将这些话听进耳中,听进心里,每一句她都觉得带着刺痛。
这些话没有一句重了语气,却像是一把把利刃。
自半年前京都小巷他们重逢的那日起,自她决心要将人护下起,翻过日月和山岭,终于在双方心口都狠狠刮上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