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羽因他这样一句回了神,道:“算算日子,过两日便到了安管事的头七……顾及名声,阳台兰最合适做整个仙门的代表。”
张知澍点了点头:“今日廿七。”
“廿七?”乱羽眼里亮了一瞬,也不知想起来什么,反手变出一只金色幻蝶放飞了出去。
张知澍只淡淡看他一眼:“身在曹营心在汉。”
乱羽不作理会,微微低头算是告辞,随后便进了那灵堂。
少年人身形颀长,进屋时遮了外面映进来的光。
安怀愁本坐在灵前出神,余光注意到这一片被遮住的光,下意识偏头去看。
说来凑巧,虽然前些年山下传了不少乱羽的名声,可这位南安枫庭的小主子此番却是头一回拜访何求谷。
乱羽虽生得仪表堂堂,却与家中父母相似甚少,因而安怀愁一时间也没认出他是哪家后生。
直到这后生走到近前作揖行礼自报家门,安谷主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女儿生前所思所念。
一旁弟子递过三支香,乱羽还没接过,却被安怀愁拦下。
只见这位面容有些憔悴的谷主眼中泛红,握着那香的手也在颤抖。
乱羽不解,只疑惑地看向他。
安怀愁像是气急了,抬手把他一推:“你有什么脸面来见我女儿!”
乱羽被他一句吼得有些发懵,眨了眨眼很是不解。
安怀愁见状更气,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若不是你——婳儿怎会留在镜花水月多年?若不是你——我家女儿分明有个光明的未来!”
“若不是你随意招惹,我的婳儿怎会对你念念不忘?若不是你花言巧语,也不会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他说着竟又卸了力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若是她从始至终并未认识你……我何求谷又哪里护不住她……”
不论所言几分真假,周围弟子已有些窃窃私语。
乱羽被他一连串的控诉砸得晕头转向,回过神来听闻细细碎碎的闲言,生怕这话会传回山上去,连忙为自己辩解:“安谷主,晚辈与您素味平生,何故张口尽是些毫无根据的诬陷?”
安怀愁只抬头看他一眼,抱着自己的膝弯开始嚎啕大哭:“婳儿啊!婳儿——这便是你瞧上的好郎君——如今可是谁都能欺负到为父头上了!婳儿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乱羽满脸不可置信,险些两眼一黑。
他正要同眼前这不讲理的前辈争论几句,却见那张小将军到了近前。
张知澍静静看着席地而坐、哭得像个孩童的安怀愁,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来劝乱羽:“痛失爱女神智昏聩,所言不必入耳。”
乱羽看看如今狼狈得瞧不出昔日风光的安谷主,想起来出发前仙子的叮嘱,呼出一口长气也舒出满心郁闷,朝安怀愁作了个揖,道:“逝者为大,今日在安管事灵前,晚辈不与前辈争论。但——倘若他日听闻前辈再造谣生事,晚辈定然不会退让半分!”
少年人此番身姿挺拔,抬眼时眉宇间带着几分凌然傲气,话也多出些铿锵。
眼见安怀愁还是那副颓丧样子,张知澍抬手拍了拍乱羽肩头。
“清者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