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一直都算一个。
叶添余光瞥见有人自屋里出来,这便停下了吹笛抬了眼。
乱羽规规矩矩行了个揖礼,开口语气只像个寻常弟子的客套:“叶少主这曲——在下倒未曾听闻。”
叶添垂手转了转笛子,将它贴着小臂收好了:“此曲为赠别,是我自己作的。”
乱羽意料之外,倒不是那句“自己作”,而是二字“赠别”。
他没多问,又见叶添礼貌扬了扬唇角。
“她可醒了?”
这四字的语气里有几分面对外人不会有的温柔,听得乱羽不愿多答,只抬眸看一眼来时的方向:“才醒。”
叶添了然,低了低头算是告辞,手中转着笛子往屋里去。
乱羽不着急走,只看着他的背影心生不满。
虽知晓叶添是洛笙自幼的同伴,但他眼下却并不觉得这叶少主有哪处不同。
若是当初齐大侠派去竹屋接人的家仆动作再快些,他不用年幼离家来这镜花水月……
洛笙不会拜师洛亦尘,兴许……会是他青梅竹马的同门……
而不是被叶添藏在风雨殿里,藏在斗笠轻纱下,做这第一仙门的皎皎月亮……
乱羽面上不喜,撇撇嘴调整了情绪,这便步子轻快去给他的仙子买小汤圆。
叶添浑然不觉自己被暗自腹诽,这时候刚到洛笙的门前,还未抬手,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
洛笙早已整理好着装,见到他也不意外,轻笑到:“方才隐隐听得笛声,师兄又在感伤什么?”
“不过想起十多年前识得的一位前辈,与他分别时也是九月重阳。”叶添垂眸将她打量了一圈,“一觉睡了这样久,可觉得好些了?
洛笙点点头:“这些年师兄不曾变分毫——开口净是数落我的。”
叶添微微一愣,又道:“听闻今日大火并非意外,你可记得是怎么回事?”
洛笙这才从记忆里剥离出些有用的碎片,简洁明了地概括了事情原委:“前些日子遇着个爱挑事的仙门弟子,我以流蔬阁丫头的身份敲打过几次。今日她拿着菊花酒说是要‘一笑泯恩仇’……是我大意了。”
“一笑泯恩仇?”叶添轻笑一声,握着玉笛轻轻敲在她额头,“这理由也就你信。”
洛笙赔笑服软:“吃一堑长一智。”
“你总说‘吃一堑长一智’,然后又惹上不同的事。”
叶添白她一眼,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