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前几日自张知澍处得了些中元节祭祀的消息,也问了几句墨成玉在京都百姓眼中的模样。
与其余三侯世袭不同,南侯二字是老侯爷墨方衡一个言官在不惑之年立下的功劳。
南侯墨府往上几代都是一脉单传,却并不是会娇纵小辈的。如今的南侯爷曾是世子时传出不少丢面的闲话,在家中也没少挨板子。
但这些都不过坊间传闻。
张知澍口中的墨成玉是做惯了潇洒闲人的,也对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并无兴趣。
但不妨碍他想搅浑京都这滩水。
老侯爷被刺一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真相如何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墨成玉编织的、想要让君主信服的说辞。
洛笙无心朝堂阴诡算计,却知那与她“此生不复相见”的谈知节为何容许小将军告知这么多内情。
太子殿下以为——若是墨成玉选择由中立倒戈谈知茁,此番来访仙门定会将镜花水月卷进去。
她只回张知澍一句“不掺和朝堂纷争”,再一次断了谈知节的念想。
官家不问仙家事,这小将军虽身在仙门也还是多为朝堂考量。
而她,自始至终都不是把目光放在朝堂的。
“姑娘在想什么?”
客人捧着茶出言唤回主人家的思绪。
墨成玉如今已不是当初在京都时的模样。
他换了身墨色长袍,发以冠束好,腰间别一块色泽白润的软玉,倒是更显尊贵了几分。
今后便没有醉心声色的南侯世子了。
只有难猜心事的小南侯爷。
洛笙此时戴着斗笠,并看不清他神色,只客气应一句:“天渐转凉,不知这茶可合侯爷口味?”
“陈香铁观音。”墨成玉眉眼弯弯,“这茶即便在京都也是贵重的,倒是姑娘破费了。”
“侯爷说笑。”洛笙面不改色,“不知侯爷此番来访有何要事?”
“姑娘可真是健忘。”墨成玉放下手中茶盏,“千金台一别四月有余,听闻那少侠也行了冠礼。想来好事将近,本侯自然是来给姑娘送礼的。”
洛笙闻言一愣。
暑期在京都时,那枫庭的小主子还是个纨绔性子,在千金台说了什么胡话也早抛到九霄云外。
不成想竟被他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