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羽明白他的意思,却两手一摊,道:“虽家境不同,但人人都可去争他一争。”
不等唐星翼开口,他又道:“我知道你想让我去劝一劝,可……灵雪虽温婉贤淑,但骨子里跟她哥一样倔得很。三年前姻缘庙一事你也知晓……那之后宋夫人几次相劝,你可曾听闻翎风有半点妥协?灵雪也是一样的……即便不能如愿,也该是她自己甘愿放手。”
窗外晚霞尽散,屋里两人无言。
过了许久,书生才又开了口。
“乱羽,”唐星翼抬眼看他,“若我说一句不甘却无奈,你会笑我懦弱吗?”
乱羽听闻这句,猜到他定有未尽之意,却猜不到他未尽之意是什么,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唐星翼却摇摇头:“也罢——你又没有触不及的人……你不会懂的。”
乱羽一愣。
触不及的人吗……
“有的。”乱羽赌气一般有些倔强地轻声应他,“我有……想要靠近却害怕最终疏远的人……”
唐星翼似乎对这个回答颇感意外,把手中的茶一倒:“怎么?一月不见你遇着了什么人?”
乱羽白他一眼,重新拾起了精神,起身去开宿舍的门:“唐公子今日回山一路奔波,早些歇息,别问那些有的没的。”
唐星翼看出他要走的打算:“今日不在仙门留宿?”
乱羽转身朝他一挑眉。
“我才不做你那样懦弱的人。”
仙山地势高,檀香园又处背风面,少见雨势。
山下的雨却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洗刷了南安城郊外一座孤坟。
洛笙熟练地拨开小路两旁的杂草,最终停在这里。
碑上只有几个字:故人洛若夕。
虽经历了十多年的风吹日晒早已旧了,却看得出这里常有人来打扫。
洛笙不知这碑是何人所立,更不知是谁每年都会在她来之前在这里放上一束花。
十多年来,那些花从来都不同。
刚开始是各色的菊,后来是逝者曾最喜的梅。有时只是白白的几朵簇在一起,是她认不出的品种。
分明都不是那个季节能寻得到的花,也不知是谁这么些年哪怕耗费灵力也要违背侯令地养着。
这回她来的时候,看见了没来得及枯萎的秋菊。
寻常日子里,洛笙来时并不会带什么东西,也不会絮絮叨叨说什么话。
她只是静静地站一会儿。晴天便摘了斗笠,雨天便只掀开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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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长眠的人一直温柔且强大,护住了她为时不久的一段童年时光。
站了不过半柱香,雨势渐停,洛笙摘了斗笠握在手里。
也没有很久,草丛中传来沙沙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