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乱羽低头看着她笑,一双瑞风眼笑得弯弯的,“天子对东侯世子冒领功劳一事颇为震怒,也怪我没去揭发,张大将军来了一趟客饮居,说是原本榜上的官爵赏金通通作废……在下记得姑娘说过会赔我的,不知姑娘打算怎么赔?”
洛笙确认了并未听闻什么不该出现的字眼,这才松下一口气。
所幸,尚未有外人寻到他……
乱羽察觉她披散着发,发梢还带着未尽的水珠,眨了眨眼又道:“想不到姑娘为寻我这般着急,怎么发也未干还吹一路晚风?”
说罢,他也不等洛笙解释,把人拉进东厢房,自橱中寻了条沐巾替她擦头发:“虽说是到了夏天,夜里毕竟是凉的,姑娘还是该小心些,若是吹了风头疼可不好。”
洛笙只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一时间连他言语也未听进,只舒着自己的情绪缓着神。
乱羽见她闭目便也不多嚷嚷,只静静替她擦着发。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乱羽一抖那沐巾挂起来晾着,搬了凳子在她面前坐下,面上似有些委屈:“听闻姑娘昨日便离山了,怎么到了现在才来找我?”
洛笙猜不透他表情几分真假:“这几日那小少年日日以幻蝶传讯,是传给你的?”
乱羽一时哑口。
洛笙见他样子便也猜到大概,又问:“客饮居初见那日我分明见你一柄黑色长剑,为何后来又没见过?”
乱羽意外她此时提起这个,但还是轻轻一叹告知了真相:“那柄长剑名为斩浪,是半年前九少之争得了名次后去仙门的寒兵洞中取的。此剑似乎颇有灵性,我轻易还召不出它来,那日不过是想吓一吓造谣之人,没成想它竟出来了……”
洛笙了然,忽见窗外高悬的月亮:“现下几时了?”
“刚到戌时,”乱羽看出她心不在焉,“姑娘可是有心事?”
洛笙看他一眼,终究还是开了口:“少侠可愿再同我去一趟千金台?”
乱羽以为她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却不料洛笙到了赌坊前一定要将那斗笠扣在他头上。
他难得被遮挡视线,一时有些不适应,顺势便抓住洛笙的手,还委屈巴巴的。
“千金台人多,若是姑娘把我弄丢了怎么办?”
洛笙不在意这些,拉着他直奔那中央的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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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下有个蓝衣的荷官将他二人拦下。
“二位,千金高台非节气不开。眼下小满已过,二位还是等芒种再来吧。”
洛笙抬眼看一眼楼上:“这位小哥,我们不赌千金——是来寻人的。”
乱羽闻言手上一紧,抬手撩起轻纱,看向洛笙时更加委屈:“姑娘竟是来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