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登欢从兜里摸出证件,从铁栅栏门中递了进去,河下世良微微一愣,竟然没有伸手去接。
蓝色的封皮上,白色的白日徽章,徽章下面是“工作证”三个大字。
“你不是要证明吗?工作证算不算证明?”杨登欢把手里证件又冲着河下世良扬了一扬说道。
河下世良犹豫了一下,终于上前了一步,从杨登欢手里将证件接了过来。
“看看吧。”杨登欢笑着说道。
河下世良神情狐疑,看了一眼杨登欢,有些不相信地翻开了工作证件,脸上登时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河下世良看了一眼工作证,又抬头看了一眼杨登欢,似乎在核对证件上的照片,是不是一个人。
河下世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脸上这才露出来轻松的表情。
河下世良神色变化,让曹有光有些不解,皱起眉头望向杨登欢。
杨登欢并不理会曹有光疑惑的神情,而是冲着河下世良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我本人?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河下世良点了点头,神色看上去仿佛轻松了不少,不似刚才那么紧张,他伸手将证件从铁栅栏中又重新递了出来,眼睛望着杨登欢,杨登欢也鼓励地望向河下世良。
“现在,可以给我们讲一讲你的故事了吗?我们很有兴趣。”杨登欢笑着说道。
河下世良神色纠结,在囚室中走了两步,走到土台子前面,缓缓坐了下来,终于开口说道:“其实……我是黑龙会的成员!”
曹有光听了,不由得一愣,没有想到,河下世良一开口,居然就是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不由得伸手抓紧了铁栅栏。
杨登欢转身,嘴里极轻地说了一句:“淡定,一定要淡定。”接着大声吩咐:“还不给曹组长搬把椅子过来!”
廖宏伟连忙吩咐两名队员给曹有光和杨登欢搬椅子,杨登欢若无其事地回过了头,曹有光也松开了抓着铁栅栏的手,长出了一口气。
“准确的说,应该说我父亲是黑龙会的成员。而我一出生,就自动成为了黑龙会成员,似乎没有选择。”河下世良苦笑了一下说道。
“那把介错刀的主人是你父亲?”杨登欢问道。
“介错刀?你们居然找到了三新大旅社?那把介错刀在你们手里?那可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河下世良猛然站起来说道。
“你一直都没有离开我们的注意!从你在吉星号轮船上结识谭凯开始,你就进入了我们的视线。”杨登欢脸上一副了然的神情,神色轻松地说道:“说说吧,我对你所有的故事都很感兴趣,比如说你刚才所提到的黑龙会,我们不妨就从这里开始。”
曹有光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个茶杯,不言不语,神情若有所思,这几天来,自己和杨登欢几乎形影不离,杨登欢又是如何得知这些情况的?他通过什么,知道河下世良这些情况?
“黑龙会,早先名字叫做‘玄洋社’,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成立。虽然属于民间组织,但是以刺探敌国情报为主要工作。1900年前后,在甲午海战和日俄战争中,‘玄洋社’更是战功卓着,甚至比日本官方的情报机构作出的贡献还要巨大,于是逐渐被朝中大臣注意,刻意栽培历练。后来,经过人事变迁,几次改组,‘玄洋社’成为了今日的黑龙会。职能也从单纯的刺探情报,变成了集‘情报’‘暗杀’‘破坏’为一体的地下特工组织。”河下世良缓缓说道。
“关于黑龙会,我也有一些了解,和你刚才讲述的差不了多少,这些似乎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实际的用处。”杨登欢神色平和,笑着说道。
“这才是刚刚开始。”河下世良有些不满地说道。
“洗耳恭听,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感受。”杨登欢开了一句玩笑,眼睛望向河下世良。
“我父亲河下多龟是空手道大师小泽喜太郎的弟子,他是黑龙会的元老,更是黑龙会搏击总教头,门下精英弟子无数,门生故旧遍布黑龙会,在会中有着很大的势力。但是我父亲和会长田中宏次貌合神离,两个人经常意见相左。”
“噢?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一个会长,一个总教头,应该是好朋友才对啊。”杨登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