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你跟方其在客厅里聊过那幅父亲的画,当你听说那幅画就放在地下室后,你就决心把它偷出来。所以当天晚上九点三十五分左右,你是刚刚从地下室偷完画出来。为了不想被人发现,你连鞋也没穿。可惜有人在你背后看见了你,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后来洪缦云指派方其核对地下室的物品,方其猜出是你偷了画,所以她故意隐瞒了丢失父亲画之事,她说只丢失了两幅画。这一点,方其自己已经承认了,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们的人盘问完你母亲,又盘问了她。”
她绝望地看着他,像木偶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田春达担心她会立刻倒下来。
过了大约一分钟,她才好像活了过来。
“没错,画是我偷的,但我不是贼,我妈答应我要捐出五幅画支持慈善事业。我都跟别人说好了,那些生病的孩子等着钱用。你不知道那些钱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但是说好的事,我妈反悔了,她总是这样,答应的事总反悔。她是个最没信用的人!我只是拿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她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
“你是怎么进地下室的?”田春达冷冷地问道。
“我看见地下室的门比平时移出来几厘米,一拉才知道门没锁。”她道。田春达想,她肯定一直在研究那道门。
“你在地下室看见了什么?”
“我只看见地上有碎瓶子,”曾云杉望着他,忽然热泪盈眶,“但是我没注意那个箱子,我很紧张,胡乱翻了几个箱子,找到画就走了,我想快点离开。如果我知道他在箱子里,我会救他的。我没杀人,我不可能杀他,因为我爱他。”
说完这些,她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21
到了火车站,凌翔的脑海里还在不断闪现舒文志在雨中一边流泪一边蹒跚行走的情景,不过是次争吵,至于伤心欲绝吗?都三十八岁了,还像个小男孩那样趴在老太太腿上哭,并为此提出离婚,真是不可思议。凌翔虽然心里很同情他,但还是觉得有点别扭。舒文志也太没男子气概了。但是试想,如果有个男人趴在她腿上哭,还是个那么英俊的男人,她大概也会缴械的吧,因为女人就是心软。
有一次,伍东盛也趴在她腿上,不过不是哭,而是大笑,因为她给他看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你以前原来是这样的,好胖啊,像个小肉圆。哈哈,肉圆,肉圆。”他一边说一边大笑。她当时真想揍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像小孩子一样趴在她腿上哈哈大笑,她又心软了,她最后只是拉了拉他的头发叫他滚起来。所以,虽然洪缦云年纪大了,但她毕竟是女人,看到她的小丈夫伤心成那样,一定非常心疼。凌翔总觉得洪缦云对舒文志的态度,像妈妈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