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顺着脸颊滑进衣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扯着嗓子喊道:“汪大哥你快走,我来挡住他!” 那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像是要把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在这一吼之中。
然而,汪瑾轩却神色镇定,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拦住石破天。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又慢慢吐出,像是要将满心的紧张与不安都随着这口气一同排出体外。再度睁眼时,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金轮法王,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看似从容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洒脱,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好久不见啊,国师。” 汪瑾轩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却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格外清晰,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金轮法王听到这话,原本如猛虎扑食般凌厉的攻势瞬间一顿,高举在空中的金轮就那样悬着,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他的眼中瞬间布满疑惑与警惕,两道浓眉紧紧拧在一起,如同两条纠结的黑蛇,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黑衣男子。跳跃闪烁的火把光亮,在汪瑾轩脸上晃来晃去,映出他那坚毅硬朗的轮廓,可金轮法王绞尽脑汁,一时之间竟怎么也想不起这张脸究竟是谁。
“哼,你是何人?少在这儿套近乎!” 金轮法王冷哼一声,声如洪钟,那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震得周围的士兵耳膜生疼。他手中的金轮微微晃动,发出 “嗡嗡” 的声响,似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在蓄势待发,只要汪瑾轩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再度攻来。
汪瑾轩见状,不慌不忙,抬起手,手指轻轻勾住面罩边缘,缓缓向下一拉,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刻意。“国师大人,果真这么贵人多忘事?少林寺一别,可还安好?”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些对往昔的回忆,还有此刻面对困境的从容。
金轮法王见汪瑾轩摘下面罩,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顺势收起了金轮。“汪施主,许久不见可还安好?不知为何要夜闯我蒙元大营?”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带着探寻,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可依旧藏着几分警惕。
汪瑾轩神色坦然,微微仰头,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说道:“国师大人为何不请在下进帐一叙?” 那语气,就好像此刻他并非身处敌营,而是在与老友相约品茗。
金轮法王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眼神不自觉地向营帐内瞥去,神色间满是为难。“帐内……” 他欲言又止,眉头再次皱起,心里暗自叫苦,毕竟帐内坐着的可是整个蒙元大汗最器重的第三代人,忽必烈和蒙哥。这两位身份尊贵,万一出个差错,他就算身为国师,也没法向大汗交代。
这时,蒙哥从营帐内走了出来,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眼神中透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果敢。“既然是国师的朋友,还请进帐一叙。” 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忽必烈坐在营帐内,闻言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看向蒙哥,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与疑惑:“安达?” 在他心中,今夜之事太过蹊跷,贸然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帐,总归是有些不妥。
蒙哥转过头,看向忽必烈,眼中闪过一丝笃定,轻轻摆了摆手,神色轻松地说道:“无妨。” 那语气,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忧的 。
汪瑾轩闻言,微微欠身行礼,以示感谢,随后稳步朝着营帐走去。石破天满脸担忧,紧跟在他身后,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蒙元士兵,那模样仿佛只要有人敢轻举妄动,他便会立刻出手。
踏入营帐,暖烘烘的烛火扑面而来,将外面的寒意与紧张隔绝在外。
忽必烈端坐在主位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汪瑾轩二人,试图从他们的神情和举止中洞察出一丝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