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一颗心也狂跳不已,四面皆是敌众,白珍又不会武,更不知城门外有没埋伏人手,是一点脱身之机都不见。急思之间,眼见红日西垂,心道:“只有拖到天黑,才好借暮色遁走,可要如何拖延呢?”
梅渡言也看出眼前形势险恶,暗暗思计半日,别无法子,所想也与柳惜见一样,危机当前,只得摒除前嫌,移近柳惜见,低声同她道:“拖到天黑再放人。”
柳惜见点点头,脚下行得更慢,一步只走婴孩那么宽的步量,还不时走走停停。寒歌、西门重觉众人颇不耐烦,却是无法。车怀素和修狐心思较灵,已觉出柳惜见在拖延时刻。车怀素低声吩咐了自己身旁的一个老嬷嬷几句,那老嬷嬷便即离去。此后,过了两刻钟才行出一里多远的路,西门重觉等也察觉有异。
西门重觉道:“姑娘不如爬着走吧。”
柳惜见道:“我是没什么的,你们金枝玉叶、身娇肉贵的公主肯么?”
西门重觉心道:“这是哪里来的坏丫头。”
两方正在互打主意时,猛听得不远处房上有兵刃相撞之声,不少人向声音来处望去,见了前面五六个人在屋脊之上打斗。柳惜见双目却不敢离了前方,仍注视车怀素一众人。寒歌也目不斜视,只看着柳惜见和玉尘。
又听得空中传来一阵呼喝之声,过了片刻,修狐叫道:“是张大人和那盗布防图的人。”
西门重觉道:“没错么?”
修狐道:“就是他们。”
六七日前,小郑国布防图险些被盗,那盗图之人被围困于城内却一直捉拿不到。车鼎空派了许多人搜查,今日才追查出盗图之人的下落。却也凑巧,正遇上柳惜见等人路过。
车怀素听说是盗布防图的人,忍不住往屋上看去,吩咐道:“修都督,西门将军,你们去帮着捉拿那窃图之人。”
修狐和西门重觉齐声答应去了,柳惜见等人趁着这空停下不动,等了不多时,西门重觉和修狐已押了盗图的人来。捉拿盗图之人的那几个官兵也一起上来,同车怀素行了礼。修狐押了盗图人越过柳惜见等人,来到车怀素身旁。
柳惜见和梅渡言看此刻众人心神在那盗图之人的身上,互使了个眼色,便想趁机遁走。寒歌却一直盯着柳惜见几人,见柳、梅两个互相使眼色,看出二人用意,说道:“可别想跑。”
柳惜见看有人还没忘记自己几人,且又偏偏是寒歌这个武功极强之人,断了逃跑的念头。
那面车怀素已在斥骂那盗图之人,柳惜见听得车怀素道:“也还真有本事啊,能躲得到今日。”
盗图那人道:“多谢夸赞。”
柳惜见为防寒歌,一直没向盗图那人看一眼,但此时一听那人说话声音,甚觉耳熟。又听别车怀素道:“哼,今日落网,要死要活,可全靠你自己抉择了。”
盗图那人带着调笑意味,说道:“估计是要死不活吧,我可不信你们会善待外来人。”
车怀素看他嘴硬,一脚踢在他腹上,这一踢劲力不小,那盗图人直摔出来。他跌摔到柳惜见脚边,想是被踢伤了,连声咳嗽。柳惜见忍不住垂眸向盗图之人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原来那人竟是李允然的二哥李允贤。李允贤仰面而跌,这时也见了柳惜见,心道:“她怎么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