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奇怪。清朝国力羸弱,在国际上毫无地位,可不就是列强说多少就是多少。况且这赔款并无公正监督者,被虚报和夸大也无人查证。”曾先生摇头哀叹。
沈错心下明白:“没有实力就没有公理可言!”
“后来呢?”沈错问道。
“后来是梁公使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他积极游说各方势力和国外官员,并与清政府的外务部沟通,同时在各处演讲,利用舆论向洋人施压,终于争取到了列强的退款!梁公使为了国家可谓鞠躬尽瘁!”曾先生言语间充满了对梁公使的敬佩。
“可当时清廷腐败,退款回来又能如何?还不是继续被挥霍。于是,梁公使提出以此退款兴学育才。不仅在国内兴建学堂,同时还每年资助学生留洋。这一建议得到了花旗国国会的支持,这才有了我们这些出国的学子…”这过程说来不过寥寥数句,但其中的艰难与辛酸怕任是谁来都难以描绘清楚的。
“洋人支持?”沈错皱眉不解,“他们为何这般好心?”
“好心?”曾先生冷笑道,“利益罢了。”
“那时,花旗国在华的工厂大都因为罢工而停产。这消息一宣布,赢得了工人们的好感,纷纷复工。而且这一举措更是在国际上建立了花旗国‘善良,仁慈’的形象,缓解了舆论压力。”曾先生之前在花旗国留学,对这其中的政治目的自然明了,只听他继续分析道,“更为阴险的是,在花旗国留过学的学者自然更亲近花旗国,将来这批人建设国家时也会更倾向于与花旗国合作…洋人不过是想更加深远的殖民而已!”
沈错遍体生寒,政治场上的暗箭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而且这些钱款本就是中国的,他们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曾先生鄙夷一笑,似是对洋人的无耻极其不屑。
沈错心下暗暗欣喜: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洋人中有奸诈的聪明人,而我们也有似曾先生这般清醒之人。
“只是…”沈错同情地看了眼曾先生,心中恻隐:“似先生这般‘众人皆醒我独醉’怕是会过得潦倒。”
“曾某在外留洋求学这些年,不说学富五车,但涉猎之学科可说广泛。若是道长不嫌弃,曾某可以…”曾先生支吾道。
沈错这才明白曾先生此行的目的。
原来他深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自己更是身无长物,唯有满腹的学识。因此,毛遂自荐,以才学作为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