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记错一张最后诈胡,不就直接凉了。
“三万。”
“五条。”
“七筒。”
天胡明白,他们仨现在就是在试探自己准备看什么牌。
小主,
一旦自己看了清一色,吃了或者碰了其他人的牌,那对方就会锁定同种花色,一张不放。
他看不了清一色,就几乎等于宣告失败了。
天胡安静摸牌打牌,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他看上去却并不着急。
如果牌桌上的麻将牌都是西瓜籽,那他手里的西瓜籽要远远比其他人手里的西瓜籽少,毕竟人家是三合一的。
但这不代表场上的西瓜籽只有这么多,还有很多无人问津的西瓜籽仍旧在等待着被发现,这就是摸牌的过程。
天胡要是想赢,就得利用这部分还没被划分到对方阵营里的西瓜籽,把它们收为己用,从而绝地求生。
天胡的麻将牌始终扣着,连开门都没有。
在大部分胡牌方式里,开门指的是必须吃到牌或者碰到牌,不然是不能胡牌的。
天胡十指交叉,手肘拄着桌面,安静看着其他人打牌。
“看七小对确实不用开门,但是藏不住啊。年轻人还是太嫩了,哎……”
假天幺九将手上的九条放进牌堆,冲着天胡搭话。
天胡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他已经摸清对方的沟通方式了,他们不是打手势或者说暗语,而且用牌桌上出牌顺序的一种提前商量好的计算公式,来告诉对方自己手上都有什么牌。
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配合形成的默契,这三个人肯定当过很多年老千了。
七小对确实不用开门,但是因为手上必须有一张单牌,再摸到和它一样的牌才能胡牌,所以摸到这张牌并且胡牌的理论概率和其他牌型相比天然少了许多,等同于传统胡牌方式里的单吊。
牌局进行到中段,在假天幺九摸到一张幺鸡时,他瞬间变得眉开眼笑了起来。
在之前和同伙的沟通里,他们基本已经能够确定天胡的七小对里差的那张大概率是另一张幺鸡。
而刚才两个同伴告诉他手里都有幺鸡,他也摸到了一张幺鸡,这也就意味着天幺九手上的幺鸡注定孤单退场了。
而在青城本地的麻将规则里,七小对是指七种两两相同的牌型,但牌型里必须有幺九。
在被封锁扼杀其他幺九的可能性以后,幺鸡就是天胡能赌的最后一张牌。
“没关系,输给我不丢人,最起码以后还能吹嘘一下跟麻将之神打过麻将。”
假天幺九自觉稳操胜券,笑得合不拢嘴。
天胡却只是想着当初他爸在那个夏日雨天里,用扫帚扫走地上的西瓜籽后,又从嘴里吐出来一粒新的西瓜籽。
“还有呢。”
天胡口中轻声喃喃道,在场上扣着的麻将牌逐渐减少,胜负几乎已成定局的一刻,他摸到了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一张牌。
“胡。”
他将摸到的牌翻过来放在面前,赫然是一张幺鸡。
“怎么可能?我们仨一人一张幺鸡,你胡七小对还能摸到幺鸡?那你胡个屁?”
假天幺九瞪大了眼睛,直到天胡将手牌立起推倒,整套牌型与那张幺鸡彼此搭配,堪称天衣无缝。
“十……十三幺……最后一把,你敢胡十三幺?!”
假天幺九面色涨红,声音都显得尖锐了起来。
“就是因为你连这种可能性都没想到过,所以我才有可乘之机啊……”
天胡站起身来微微弯腰,将声音压低了几分。
“还有,第十四届全国麻将大赛总决赛现场最后一圈里,天幺九就是用自摸幺鸡形成十三幺才在最后一刻绝杀对方的,如果你真是天幺九,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你……你究竟是谁……”
“你可以叫我小天幺九。”
天胡咧嘴笑着,转身看向乐乐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