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舟一把抓住钟离凤台手腕,也没看向钟离凤台,而是听着钟离銮江说年幼时的糗事,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后他才轻声言道:“凤台,不说。”
可钟离凤台却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刘暮舟小臂,还拔高了声音:“得说!”
一下子,所有目光都投向了钟离凤台。
只见他轻轻将刘暮舟的手臂推开,而后转头倒酒,一边倒一边说道:“亲情……我是顾念的,至少我以前很在乎。我也不是什么大义灭亲之辈,说起来也是可笑,我的好爷爷害死自己亲儿子,又害得亲孙子背了几十年叛徒名声,还险些将亲孙子弄成两面三刀的墙头草。”
连喝多了的钟离阳朔都走过来按住钟离凤台肩膀:“凤台,过去的事,不提了。”
可钟离凤台摇头道:“大哥,得提啊。我也是少年时就开始闯荡江湖,这辈子活到现在,在山外山待的时间远不及在渡龙山。二十年里,黄叶峰那宅子早就成了我的家。”
说罢,钟离凤台再次端起酒碗,双手:“今日无论如何,你得接我这敬酒。因为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我爷爷,那些年围杀大小姐,想置你于死地,都是切切实实发生的。特别是十五年前那天,得知你早就打算进那囚笼,却还怕我会因为想为渡龙山做些什么而诓骗、怕我又背上个截天教叛徒的名声,所以给我设计了个能博得义字名声的局后,我贼难受。”
当时钟离凤台的打算是要守在钟离镜石身边当眼线的,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被钟离镜石摆了一道。若非刘暮舟早有布局,恐怕他这辈子都甩不掉先背叛山外山,再背叛渡龙山的名声。
刘暮舟深吸一口气,结果酒碗一口饮尽,而后言道:“他不是你爷爷,凤台,酒我喝了,此事往后切莫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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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钟离凤台却坚持说道:“就这一次,让我说完吧。方才你也说了,他不是我爷爷。而我知道,你是个闲下来喜欢多想的人。此事在我这里翻篇,你也得翻篇。”
刘暮舟闻言一笑:“翻!”
看似满脸笑意,实则心中很愧疚。
以前的刘暮舟,或者说是修为全失重修后的刘暮舟,的确很容易多想。可……当时要杀钟离镜石,刘暮舟是真的没考虑到钟离镜石的感受,所以刘暮舟很愧疚。
就像明明是我打碎了你的东西,你却跑来跟我说,“我知道你会觉得打碎我的东西了所以过意不去,其实你不用在意。”
可事实却是,我知道那不是好东西,也知道那是你的东西,可打碎后我没想过你的感受。
现在看来,那些丢掉的枝蔓,是从第一次南下昆吾洲回来后就开始的。
在那之前,刘暮舟会在意很多人的感受。
见气氛有些奇怪,钟离銮江便插了一句嘴:“刘大教主,这些年我们老有一件事儿很好奇,今日大家高兴,能不能为我们解惑?”
刘暮舟拍了拍钟离凤台胳膊,而后一摆手:“你问我就说!”
钟离盼盼嗖一下站起来,“当初你拉着我们大小姐走了那么远的路,大小姐一直昏迷,你真没半点儿非分之想?说实话啊!”
刘暮舟斩钉截铁道:“这个真没有,当时我才多大?满打满算十五岁,懂个啥?可要换现在,咋可能没有嘛?”
钟离盼盼眨了眨眼,“大小姐,这个真心话你信不?”
钟离沁撇嘴道:“狼子野心的真心话,多半能信。”
一番话逗得众人大笑起来,大家聊着有的没的,时不时有人讲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倒不是故意没头没尾的,而是某个话茬儿接上就说了,说个几句,结果别人插一句,自个儿也就忘了在说什么了。
此时的小青山,钟离鸿与陈筝遥遥望着洗剑池,听那欢声笑语,甚至有人开始抚琴。
陈筝感慨一句:“年轻真好啊!你怎么没去凑凑热闹?”
钟离鸿笑道:“不合适,我要在,他们就没这么放得开了。”
顿了顿,钟离鸿深吸一口气,叹道:“闺女终究还是要嫁出去了,想到这里,我后悔答应那小子比剑气长短了,应该斗剑,让我好好削他一顿才对。”
陈筝笑得合不拢嘴,“行了,你都让人改口喊爹了。不过,你瞒着人家修为作甚?藏着掖着一辈子了,自己孩子面前还要藏吗?”
钟离鸿摇头道:“不是瞒着他们,是瞒着别人。等有一天他所有的后手都没有了,我就给这小子见识见识他的老丈人剑术有多高。那时他一定无计可施了,我就给他争个喘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