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见过他吗?”
“当然没有。”我说:“我怎么会见过他啊。”
“你小的时候老去你姨姥姥家,怎么可能没见过,他没的时候,水仙都十来岁了吧。”
“那我才多大啊,我和水生一样大,我顶多六七岁,不记得了。”
“哦,也是,要说岳环山长的,可不如岳群山,他俩要是站一块堆儿,简直不像是一个爷爷的孙子。”
“是吗?”
“嗯,岳环山高,瘦,相貌一般,还有点驼背,一副大伯子脸,不苟言笑,对谁都是一脸严肃,我们去你姨姥姥家,都不敢拿正眼儿看他,更别说大声说笑了,你姨姥姥好像也有点儿惧他,可他对你姨姥姥真是好啊,临了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你姨姥姥,连他自个的姑娘都没给一分。”
“是吗?那真挺好。”
“嗯。”
“听我大舅说我姨姥姥因此也没少受气——和她大姑姐?”
“唉,可不咋的,你姨姥姥受的那个气啊,多了,一方面是和她大姑姐——也不知道为啥,自从你姨姥爷没了后,她大姑姐就开始不待见你姨姥姥,一回到娘家就和你姨姥姥找茬儿,得亏岳环山公平,你姨姥姥还算过得去,后来岳环山死了,她没了约束,见天带着婆家人回去和你姨姥姥干架,那架干的,就别提了。”
“为争家产?”
“好像是,她就是不相信岳环山把全部的家产都留给了你姨姥姥,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又都公证过,可她就是不服,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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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
“那个大姑姐啊,你们是没见着,那刁蛮的,没比的,横竖不讲理;另一方面你姨姥姥还得对付外边那些男人——你姨姥姥和水仙她妈长的都漂亮,又都没了男人,年岁又都不大,你姨姥姥五十出头,水仙她妈三十出头,又有钱,地多房大的,使坏的人多着呢,跳墙头的,趴窗户的,偷东西的,啥样的都有,你说她大姑姐不说向着点你姨姥姥吧,还竟胳膊肘往外拐,唉,一天天的你姨姥姥连惊带吓,可没少受罪!再加上水仙她妈也不懂事,竟跟你姨姥姥对着干,要是念叨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真闹心。”
“可不!你姨姥姥就那么忍气吞声担惊受怕的又熬了半辈子,可算熬到水仙她们都长大了,可是,她们一点都不向着你姨姥姥——也是,谁不向着自个的妈啊,奶奶算什么!多好都不行,早把一把屎一把尿的养育之情忘到二门子后去了,唉,你姨姥姥这辈子,没享着一点福,也就是手里头有点钱,心里还宽慰些,要不然....”
“那,岳环山死了后,我姨姥姥也没和岳群山在一起?要是那样的话,好歹也有个人能向着她。”
“没有,那时候你姨姥姥都五十出头了,年轻时都没嫁,老了,更不可能了,况且,水仙她妈又想找,她要是再嫁,成啥了。”
“倒也是啊,那,岳群山也是一个人过到老?”
“好像是。”
“唉,真可惜,听说,他还老偷偷的给我姨姥姥发抚恤金?他对我姨姥姥是真好。”
“嗯,那倒不假,因为这,岳群山有几次差点被抓了——那个年代那么乱,他又说了不算,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就不错了,岳环山没了以后,都是他一直都暗暗的照顾着你姨姥姥,后来,岳群山在临死前,也把所有的钱财都留给了你姨姥姥。”
“是吗?那么好,我听了怎么有点感动呢?”
“谁说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