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抱枝舒展着四肢,又伸了个懒腰:“那马通体漆黑,唯独尾白,倒是奇特。”
李起兮勾唇浅笑,没有答话。
上官花流解释道:“这可是公主亲自挑了许久才相中的。”
妊抱枝起了兴趣:“愿闻其详。”
“公主说那白尾像你。”
妊抱枝翻了个身,戳了戳李起兮的肩膀:“我怎么就像尾巴了?”
李起兮挥开她作乱的手:“肤浅。”
“我怎么就肤浅啦?”
上官花流摇头笑道:“公主之意,你似那白尾,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个世道不仅没能将你吞了进去,反倒是育出了你这么一个逆行之人。”
“收回我刚才的话,我真是太肤浅了,”妊抱枝看着李起兮笑意盈盈,“多谢公主慧眼识珠。”
李起兮睨她一眼:“你这是谢我呢,还是变着法儿地自夸呢?”
“先夸公主慧眼,再夸我是珠玉。”
“去去去,”李起兮驱她,“别给我耍贫,挡我太阳了。”
妊抱枝又四仰八叉地躺了回去:“借公主吉言,我也希望这个世道驯服不了我。”
“驯服?这个词用在人的身上倒是颇有意思。”李起兮道。
“这天下的规矩太多了,像笼头,像鞍鞯,像累赘又无用的装饰,他们还要骑在我的身上,妄图将我驯服。”
“你又该当如何?”
“当如烈马,心向草原,不死不休。”
李起兮与上官花流听完这句话,都久久无言,最后还是李起兮打破了略显凝重的气氛,她叹了一声:“这些不合理的规矩之所以能流传下来,皆因无人敢破之。”
“不破不立,”妊抱枝道,“公主真乃卓识之士。”
“一人卓识又有何用?我唯愿这天下女子都能有一己之见解。”
“所以公主创办了女子学堂,不是吗?”
“嗯,”李起兮又问,“你的女报何时开张?”
“快了,等我把家业拿到手,十日之内。”
李起兮对妊抱枝争夺家业的行为丝毫不感到意外,话锋一转:“让我猜猜,家产到手之后,你得自立门户,到时候你定要易名为‘妊抱枝’了。”
妊抱枝道:“公主不防再猜猜是哪个‘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