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过药的林时缓缓转醒。
他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如儿,昨日并州城破,陛下急火攻心,以致昏迷!”
“听闻姚将军和夫人都已自刎殉国,并州满城被屠啊!”
“我尚不得靖德和昀儿的下落,这可如何是好?”
林如月震惊,姚家嫂嫂竟然也自刎身亡,可怜寒舟那孩子一夕间成了无父无母之人!
不待林如月回话,林时急得吐出一口鲜血,林如月赶忙躬身向前,为父亲擦拭嘴角,然后扶林时半坐:
“父亲莫急,流风回来了,受了重伤,现正在医室,不便前来见您,靖德和昀儿暂且安好!”
恐林时不信,林如月说罢,双手将沈泓写给她的信递上前去。
林时瞧罢那行字,这才宽了心,神色稍缓。
照料林时睡着,天已微亮,林如月嘱咐下人按时给林时和流风熬药,然后带着沈婉回院子歇息了。
这一觉睡到未时,丫鬟秋菊进内室告知林如月,说汴京城墙上守兵已换成了夷人,城内也有三五成群的夷人士兵游荡。
难道汴京也保不住了吗?林如月心情沉重到了极点,她侧身轻轻抚摸着沈婉的小脸蛋,心神不宁。随即翻身下床,略作收拾,便带了两个小厮出府。
沿着小道行至大梁巷,见巷子里商铺大开,小贩叫卖,往来路人神情自若,除了偶有出现的夷人身影,其余与往日并无不同,林如月放下心来,出了小道往医馆走去。
医馆里的伙计正在门口打发病患,远远瞧见林如月,面露喜色道:“诸位请里面坐,我家夫人来了!”
言罢便赶忙上前迎林如月:“夫人,你可算来了!”
许是这声夫人太引人注目。方才路过的几个夷人不约而同都回了头,为首者正是夷人西路军左副史金刺。
金刺瞧众人拥着一名妇人进了医馆,虽只瞥见了妇人侧脸,却已觉那妇人定是个容貌极美的女子!他鬼使神差般便领着众人进了医馆对面的茶肆。
医馆里的妇人对患者逐个问诊,察脉象,开药方,姿态端庄沉稳,言辞不紧不慢。
“中原女子果真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