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是个地道的农民,祖辈务农,传到他这一代,连仅剩的三亩薄田都归了刘家,一家老小都靠着那土地养活,可交完佃租后,一年到头根本剩不了多少粮食,连吃饱都是个奢望。
娘亲是个农妇,每日忙完农活,就在家里的各种鸡零狗碎中疲于奔命。
大姐早年便离了家,据说是跟隔壁村的一个唱戏的私奔了,这些年每每提起,都惹得秦父一阵怒骂不要脸的赔钱货。
幺妹刚刚学会走路,仍处于咿呀学语的时候,口齿不清话都说不利索,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伸着胖乎乎脏兮兮的小手屁颠屁颠跟在秦秽后面要抱抱。
至于二姐……
此刻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躲在角落默默抽泣起来。
逆来顺受的她想到家里眼下的光景,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沈氏气的身子颤抖:“姨娘?说得好听,我们就算再穷,也绝不会把女儿卖去给人家当小妾!”
老秦头蹲在门口,此刻却沉默不语。
他也不想女儿去当小妾。
可他更清楚,刘员外是他们的地主,又岂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再看那满载的马车里面装着的粮食肉脯,足够他们一家人撑到秋收了。
似乎是察觉老秦头的犹豫,刘家的奴仆嗤笑出声:“我们老爷说了,只要应了这门亲事,今年秋收你们家欠的粮食便可以一笔勾销,不用交佃租,余下的粮食够你们来年吃上一整年!”
“老秦头,还犹豫什么?这等美事,可不是年年都有!”
最后这句话,彻底打动了老秦头。
只见他嘴唇翕动,就要开口,可就在这时,一声大喊忽然响起。
“滚!带着你的粮食给我滚!”
“回去告诉姓刘的,休想打我二姐的主意,不然我跟他拼命!”
秦秽瘦小的身影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愣住了。
那家丁冷笑一声,深深地看了眼老秦头:“好!这可是你们说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这就去给主子回话。”
“狗娃子!快回来,不得无礼!”
老秦头更是气的破口大骂,他没想到儿子竟然这个时候犯浑。
可那家丁已然离去。
“爹!你要把二姐嫁给到刘家,那跟害了她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