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薄颜母亲从房间里出来,眼睛还是红的。
小主,
"她睡着了。"她走到餐桌前,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这是手术的具体资料。主刀医生下周一到,我们明天去医院见他。"
我翻看着资料:"国外的专家?"
"嗯,"她点点头,"找了很久才请到。"顿了顿,她又说:"其实...这五年我一直在找。找遍了全世界的医生,就是想给她一个希望。"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她苦笑:"我有什么脸来见她?当年如果我和她爸爸不那么固执,也许她就不会..."
原来如此。薄颜出事那年,正是因为和父母吵架后开车出去,才发生了那场改变命运的车祸。
"不要再自责了。"我轻声说,"颜颜从来没有怪过你们。"
她摇摇头:"但我们确实伤了她的心。后来看她坐在轮椅上,我们更不敢面对她。"
"现在不晚。"我递给她一张纸巾,"颜颜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来了。这就够了。"
她擦了擦眼睛:"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正要说什么,卧室传来薄颜的声音:"妈?你还在吗?"
"在!"她快步走向卧室,又回头对我说:"对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这段时间,你一定累坏了。"
我笑着点点头。是啊,终于不用一个人扛了。
晚上,薄颜精神好了很多。她靠在床头,让我把她的素描本拿来。
"你要画画?"我有些惊讶。这半年来,她几乎没碰过画具。
"嗯。"她笑着说,"我想把今天的场景画下来。"
我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等一下。"我跑去客厅拿来相机,"我们来拍张照片吧。"
她愣了一下:"现在?我这个样子..."
"就现在。"我坚持道,然后喊来她妈妈,"阿姨,我们一起拍张照。"
三个人挤在病床上,我举着相机。薄颜在中间,左边是她妈妈,右边是我。
"一、二、三!"
咔嚓一声,这一刻定格在了相机里。照片上,薄颜笑得很灿烂,眼角还带着泪光。她妈妈搂着她的肩膀,脸上是掩不住的疼爱。而我,则紧紧握着她的手。
这是五年来,我们第一次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