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吻,那样平淡疏离。
仿佛眼前的赵闻州,只是一个多年未见有点陌生的普通朋友,所以保持着普通朋友该有的边界感和尊重。
可也正是她这种态度,让赵闻州心情变得烦躁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曾经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女孩,爱他爱到失去自我的女孩,真的彻底放下他了。
那时他们争吵不休,她每每与他打电话,发消息,字里行间都透着尖酸刻薄,所有涵养和体面被她统统丢到脑后。
那时的她,爱他,病急乱投医地用各种无理取闹的方式来博取他的关注和在乎。
而现在,她与他说的每句话都是那么客气周到,却已经没有了一丝爱意,甚至……对他的关心和照顾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同情吗?
这世上值得同情怜悯的人千千万,为什么他偏偏只在乎她?
赵闻州看着迟绯晚漆黑的眼睛,沉默了几秒,棕褐瞳仁缩了缩,将翻涌的情绪尽数收敛。
“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他自嘲一笑,“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当面让你难堪。”
“没有,我只是不想惹麻烦。”
兴许是赵闻州此刻的眼神太复杂深邃,迟绯晚不由垂下眸子,躲避他过分摄人的目光,“闻州哥,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我会按照市场价的1.5倍付你律师费,我希望我们之间算清楚些。”
赵闻州感觉心脏再次被戳刺了一下,但他没有反驳,点点头道,“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心安的话,我没有问题。”
迟绯晚将他送到了门口,又问了一些迟家案子的疑点,才与赵闻州道别。
赵闻州从容地走出沈家,一直走到自己的车旁,他紧绷的脊背才坍塌下来,手掌撑着车门,胸脯剧烈起伏!
他坐到车里,将车椅后调,整个人倒在靠背上,手肘抵在额前,像是打了一场败仗。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闪现出迟绯晚那张憔悴苍白的脸。
呵,骗子,明明过得不好,却硬要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