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凌尽量克制语气里的怒意,可还是被迟绯晚气得胃痛发作。
他强忍胃部翻滚的痛楚,哑声道,“为了个外人,一个保姆,你连孩子都不顾?迟绯晚,是不是所有人在你这儿都要比我重要?比我们这个家重要?”
他声音那么冷,语气那么硬,却无法掩盖言辞间的近乎疯狂的委屈。
迟绯晚愣了愣,半晌,扯起苍白的嘴角,反驳,“什么是家?家是提供安全感的地方,是心灵上感到归属和放松的港湾。”
而这里,不是家。
是牢笼!
迟绯晚心脏刺痛,更伤人的话,她说不出口,她只是觉得喘不上气来,太阳穴突突得跳,腹部收缩抽痛,头晕眼花,意识逐渐飘远,耳边只有沈知凌崩溃的呼唤。
“迟绯晚!”
迟绯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意识像是被装进了一个玻璃瓶里,丢在了大海上,海浪起起伏伏。
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沈知凌死死握着她的手心,靠在床边睡着了,他的头挨着她,脸色疲倦,不知在这里守了多久。
感觉到她身体动了,他睁开眼睛,伸手来探体温,“感觉好点没?”
迟绯晚将手从他掌心里抽离,吃力地翻身,背对他。
沈知凌压抑着怒火,扣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转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他冷睿淡漠的眼底,满是不甘,“你闹够没有?”
迟绯晚依旧不理她。
原来冷暴力如此简单,只要在对方歇斯底里的时候,不做任何表态,就能轻易将一个人逼疯。
以前沈知凌逃避与她沟通的时候,也是惯用这个伎俩,但迟绯晚忍了过来,因为她经历过更加残酷的冷暴力。
当年赵闻州便是如此,看着她情绪失控,却什么也不做。
他比迟绯晚年长4岁,看待事物更理性客观。
而年轻缺乏经验的她,却无法理解,也不懂该如何正确处理过甚的情绪,赵闻州越沉默,她便越发疯,精神状态差到每天要吃抗抑郁的药物才能入眠。
后来,她遇见了沈知凌。
他不善言辞,却会用行动证明有多在乎她。
她是被他治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