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声音刻意压低了些,唏嘘道:“想想上回聚餐时,还有冀王和苏二公子在,短短月余,竟成了这样。”

萧溪尘不禁垂眸,回想那晚宴饮的情景,那些惊险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有人很快拉扯着那人的衣袖,好言劝道:“哎,慎言......此案还未定论,还是不要议论为好。”

“在下只是觉得可惜,苏胜是罪有应得,可冀王和墨轩并未与其同流合污,应该不会受到株连吧?”

“圣心难测,我们今日只管饮酒,对吧,溪尘兄?”

萧溪尘的思绪被眼前这人强势给拉了回来,他抬起手臂轻饮一口清水,缓缓说道:“圣上心思清明,我等只管专门办差便是。”

这话虽然说了跟没说似的,但也要分出自谁之口。

从萧溪尘口中说出来,似乎更加令人信服。

那人怔怔的点头......是啊,管好自己就行了,即便是想为人出头,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在圣上跟前的分量够不够。

萧溪尘放下茶杯,眼中多了一丝淡然。

他们并不知晓圣上对墨轩已有安排,至于冀王,以他个人的推断,都城自是待不得了,但性命应该无虞。

如今朝堂看似经历了一场风波,已经风平浪静,实则不然。

北燕王室更迭是早晚之事,苏家的倾覆或许无意间会推波助澜,军中将领频繁更换实乃大忌,虽是无奈之举,但敌人并不会待你准备万全后才会发起攻击。

在凌州时,李文君夜观星象,有提到太白伴月,会有火光兵戈之乱。

圣上如此看重星图,也是想借用神力护佑大盛平安。

既然星图如此重要,隐约还关乎云瀛的来处,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必须要参与到星图的事务之中?

一直到宴饮结束,萧溪尘已经回到了新宅的卧房,他还沉浸在这一个胆大的想法之中。

云瀛已经早早躺下,此刻见他整个人滴酒未沾,便知晓是上次的事情给他留下的阴影尚在。

“不睡吗?”她见他眉头深锁,呆坐在床边,还未脱衣衫。

萧溪尘猛然一滞,转过身看向她的眼睛,这才意识到床幔散落,该就寝了。

云瀛有些困乏,今日云霁说最晚年后,萧府里也得张罗设宴,毕竟有晋升之喜就难免人情往来,于是,这事儿自然又落在了她的头上。

“对了......我明日得进宫一趟,落落想见我。”云瀛低喃着,她迷糊中想起来此事,不忘要跟他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