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的世界末日

抽血时,细长针头无情刺入小兰花娇嫩的肌肤,殷红的血液缓缓流入针管之中,随后便是焦急等待化验结果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

大卫为首的专家们紧张会诊,他们围绕着一张张检验报告,眉头紧锁,低声讨论着病情。

就这样,一套套繁琐流程如沉重的枷锁般压在了小兰花身上,原本圆润可爱的小脸渐渐消减下去,竟瘦得只剩下巴掌大小,苍白得如同一张薄纸,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各种药物源源不断地输入她脆弱的身体,激素也被大量使用以期能控制住病情,但治疗效果却只是差强人意。

再加上频繁的输血治疗,让小兰花本就虚弱的身体愈发难以承受,毕竟她年纪尚小,身体还未完全发育成熟,长期以往营养流失极为严重,根本无法支撑这接二连三的痛苦折磨。

于是,大卫提出了造血干细胞移植(HSCT)这种较为彻底的治疗方法,通过替换小兰花的整个造血来纠正造血功能。

最为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亲缘造血干细胞移植,供者可以是兄弟姐妹、子女或者旁系亲属。供者和患者有较近的遗传关系,通过HLA配型就更容易一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那么,就要找到小兰花的亲生爸妈。

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医学领域关系,在庞大的数据库里苦苦搜寻,在历经一番磨难,面对一次次基因检测不匹配之后,皇天不负苦心,他们还真找到了一个地域、样貌特征极为吻合的女性。

尚未找到的那几天,小兰花身体每况愈下,不仅皮肤大量瘀斑,更为严重的是,出现内脏出血,在抢救室待了一天一夜之后,才从死神的手里被夺了回来。

怕等不及亲缘造血干细胞移植,在大卫的建议下,简羡夏、Gustaf、Astrid、詹姆斯……甚至是大卫医生本人,都做了非亲缘造血干细胞移植的骨髓配型。

一边焦急的等待配型结果,一边在医院重症室陪了一天一夜,是由他的妹妹Astrid前去联系,七个小时之后,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医院。

见到她的第一眼,简羡夏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小兰花有救了。

自己非常肯定的是,眼前这位女性不说是十足十的相像,但也有七八分的,尤其是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简直和小兰花是一个模子里拓出来的。

可那位女性却是奇怪的很,眼神阴鸷,不够明亮清澈,打量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不安定的感觉,目光游移不定,似乎总在盘算什么。

衣着也极为夸张,黑色的蕾丝包裹着大片的肌肤,短裙长靴,身上的首饰都是亮闪闪的、浮夸的,绘着一些看不懂的图腾。

先来了一番自我介绍,她叫玛雅,今年刚刚才25岁,住在离哥德堡40公里外的西格图纳,年轻,鲜活,美艳,是她给在场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和标签。

只不过,简羡夏一时很难消化眼前的这位玛雅才25岁,却被大数据筛选为小兰花的妈妈,她忍不住提醒Gustaf和詹姆斯,“这位女士才25岁,而小兰花今年已经快8岁了……”

这意味着,玛雅以那个年纪生育了小兰花,这在简羡夏的认知里,是不被允许的。

詹姆斯将简羡夏的疑虑转述给大卫,大卫根据手里的一沓纸质资料,认真翻阅后小声告诉他们,玛雅确实有妊娠的记录。

资料上面显示,是八年前的春天,在哥德堡的卡兰德斯卡医院,因为生产而留下了基因数据,这才被大海捞针的寻到。

来之前,Astrid已经告诉过玛雅一些有关于小兰花的情况,尤其是病情的紧迫,所以DNA检测和骨髓配型是一起做的。

大卫带着玛雅去验血,詹姆斯联系了专业人士配合走检测亲缘关系的法律程序。

在瑞典,领养弃婴的条件之一就是异性收养人与被收养人的年龄差距必须在40岁以上。很显然,Gustaf和小兰花并不满足这个年龄线,所以,在法律层面,简羡夏签署了部分协议,帮助了收养的闭环。

基因检测还需要一点时间,玛雅抽完血回来,美丽的一张脸更显得我见犹怜,出于绅士,Gustaf给她搬了张椅子。

小兰花刚从抢救室出来,又被送进了无菌室,大卫礼貌的询问玛雅是否需要穿无菌服进舱看一眼她,毕竟有很大机率上会是她的女儿。

玛雅点了点头,配合着护士穿好无菌服,由Gustaf带着一起进入了无菌舱,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可以清晰看见刚刚动完手术的小兰花,小小的身躯缩在被子里。

纤细的手臂和身体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连接着监护仪、输液泵等医疗设备,不断的发出清脆的低鸣声。

玛雅似乎在哭,肩头一阵抽动,Gustaf的心情也被感染着,眼圈红了又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想借此给一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