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垂睫,淡淡道:“太守礼节,反倒无趣了。”
沈玉蓉闻言却是一怔,只能笑了笑,尴尬地坐在一旁。
没过一会儿,景烨便哭着叫奶娘抱出去喂奶了,殿内就只剩下景离、萧妍和沈玉蓉。
想着方才的尴尬气氛,萧妍端着手里的茶盏,眼中含笑,“景烨实在可爱,也算壮实,你照顾的当真是用心。”
沈玉蓉眼里满是感激,抿嘴笑了笑,转瞬又是一叹,“可惜皇上膝下子嗣只有景烨与溪悦公主两人,不然多几个兄弟姐妹一起玩也是好的。”
萧妍眉心一凛,余光看了一眼榻上的景离。
景离以茶碗盖子拨动着杯沿上的浮叶,漫不经心道:“前几日卢垣深上书,家中有一幺女,去年选秀时人在病中...”
景离说着,抬眸看了一眼萧妍,话说一半却停了下来,勉强地牵起唇角笑了笑,喝起了手中的热茶,没再接着说下去。
卢垣深是卢云希的父亲,嫡长女在深宫争斗中没了命,竟还想将幺女送进宫,萧妍不禁想起陈诗语初初被打入冷宫时说过的话:这个时代里,女孩子的性命究竟算是什么。
沈玉蓉也低着头不与萧妍对视,双手握在一起,不住摩挲着。
萧妍这才明白景离要来碧落殿的意思,原来是抛砖引玉,等着萧妍提出这事,若不是景离早有安排,只怕沈玉蓉也说不出膝下子嗣只有两个这么僭越的话来。
萧妍的指尖在茶盏上轻敲,“倒是臣妾疏忽了,虽太后新丧不过两个月,但卢大人与阮大人此次科举中查明受贿之人,为大昭除了蛀虫,功不可没,家中若有适龄女子送进宫里,能为皇室开枝散叶也是好的。”
听萧妍提到太后新丧,景离摩挲着扳指的手顿了顿。
但既然景离今日有意提起此事,便是要办,哪里会顾及谁的新丧,他初登基时不也是如此。
萧妍心里冷笑一声,扬了扬唇角,欣然朝沈玉蓉道:“皇上与本宫来时,沈嫔不是给皇上煮了长寿面吗?你的手艺也是好的。
说来也是巧了,竟知皇上会来,还不赶紧拿来给皇上尝尝。”
景离闻言眸色凝重,看向沈玉蓉一眼,似有不悦。
沈玉蓉感受到景离的目光,赶忙应了一句,逃也似地去了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