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说完,视线被拉得老远,嘴角噙着些意味深长的笑意。
萧妍阴沉着脸,“你对他,是当真有情,还是全然利用?”
安妃视线闪躲一瞬,收回目光,好似自嘲般的笑了笑,颔首轻声道:“无瑕少年郎,谁能不为之心动呢。”
萧妍并未接话,就着昏黄的烛火,看着安妃。
安妃不比萧妍年长,但眼神中却带着些历经岁月绵长的厚重感。
“我入潜邸做侍妾,那时皇后娘娘是嫡妻,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叫人好生羡慕,荣妃娇俏任性,惹皇上垂怜,裕嫔善骑射,更是与众不同,而我却只能日日独守空房。”
“但是嫁给一个本就没什么感情的人,成为他的侍妾,终日凄凉本该就是我的命。”
安妃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眼神落在身边的烛火上,渐渐失了焦,“后来,你小产,徐闽渊日日来王府照看你,在你房中见到他时,我才知道什么是情爱。”
“我也只是想感受一次温暖,”安妃的脸上竟绽出一抹甜蜜,脸颊也染上了些许绯红,“那一次于我,这一生,便足够了。”
萧妍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安妃的眸底瞬时结出了一层冰霜,怒道:“你笑什么?”
萧妍的唇角轻轻扬起,“于你是一次甜蜜温暖,而于徐闽渊来说,却是一场噩梦。”
安妃的怒气快要从眼眶中溢出,“若不是你,徐闽渊怎么会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连这都能怪到本宫头上?”萧妍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本宫母亲姓徐,你是潜邸老人,怎会不知此事,怎会不知道本宫与他的关系?”
“他日日在你身旁侍疾,满心满眼皆是你,他分明爱慕于你...”安妃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你,他又怎么会不再照看我的病症,将我交付给旁的太医照看。”
“你口口声声称他为无瑕少年郎,无瑕之人又怎会沾染情爱,”萧妍看着安妃的双眼,径直打断,一字一句道,“你根本就不配心悦于他。”
安妃别过眼去,不愿再看萧妍。
“徐闽渊心里唯有医术药理,再无其他。只因你爱而不得,竟将这恨平白放在本宫身上,在皇上跟前挑拨,”萧妍挑眉,眼角眉梢皆是不屑,“当初你狠心将那孩子打下时,又是在恨谁呢?”
“你又懂什么?”安妃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留下那孩子吗?可是若那孩子生下来,便是我与他的催命符。”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萧妍纤细的食指撑着太阳穴,轻轻揉着,“一夜温存是你,以腹中胎儿夺宠的也是你,坐稳妃位后无情打下那孩子的还是你,徐闽渊何辜,那孩子何辜,本宫又是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