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将景离俊朗的脸熏上了一层昏黄的颜色,景离的眉心微微隆起,看着瘫坐在殿内的荣妃,姣好的面容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晶莹的泪水顺着荣妃精致的脸庞滑落:“臣妾半年前有孕,小产后徐太医同臣妾说过,臣妾体内有用过麝香的痕迹,昨日在凤仪宫给皇后请安,得知阮常在通晓药理,潜邸的老人儿会什么,不会什么皇上也是知道的,”
荣妃说着,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深吸了一口气:“那被衾中被人放了三菱和莪术,阮常在害了卢贵人,心里有鬼,臣妾不过是略使小技,使真相浮出水面,又有什么错?”
景离冷眼看着荣妃,淡淡吐出一句:“你心里没有鬼,为何你的人去过慎行司,想要搭救那个叫如意的丫鬟,你授意她往阮常在的吃食里下毒,也是小技?”
“臣妾确实去过太医院,拿的提神醒脑的方子,让如意在阮常在的饭食里加了些,只是让她夜里睡不着觉,以致白日里精神不佳,臣妾当真不曾用过还梦离啊!”荣妃知道还梦离的事,当初萧桐中毒,自己和裕嫔本就在怀疑之列,如今自己对阮秋霜下了手,阮秋霜偏偏也中了还梦离,“这分明是有人要陷害臣妾啊,皇上!”
“陷害,”景离冷哼了一声,眸光一沉,淡淡道:“这事若与你无关,旁人也陷害不到你去。”
景离顿了顿,继而道:“你在太医院和钦天监皆安插了自己的人,假孕在先,后由假借邪祟之说,陷害后妃,这些,难道也你全然无关吗?”
荣妃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苦笑一声,没再分辩下去。
景离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几支残烛缓缓燃着,殿内安静得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戴家才立了战功,朕不会将你的位份,也不会夺你的封号,你便在沁阳宫好生养病吧!”
荣妃闭上眼睛,两行眼泪缓缓落下,许久,荣妃长长舒了一口气,跪正身子,理好了衣裙和碎发,朝龙椅上的景离行了一记大礼道:“臣妾告退。”
荣妃跨出紫宸殿的大门,眼神空洞,只有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娘娘,将氅衣穿上吧。”沉影抱着荣妃的氅衣,跟在荣妃的身后声声劝着。
冬夜里的寒风灌进了荣妃的衣袖,荣妃沿着宫道,不停地抹去脸上的泪珠,一步一步走回了沁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