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妍的脸瞬时阴沉起来,裕嫔独来独往惯了,且不说安妃病重时,裕嫔不曾探望,就连萧妍中箭那次,裕嫔也没去过凤仪宫,如今倒来关心起曹芳娴了。
“皇后娘娘驾到!”
永瑞宫宫人通报了一声,寝殿里便安静了下来。
萧妍入殿时,正对上裕嫔躲闪的目光:“臣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嫔妾...”
萧妍快步上前了两步,略过裕嫔,径直走向榻边:“你身子弱,不必拘礼。”
说着,便在床榻边坐下,为曹芳娴掖了掖被角。
曹芳娴的脸色仍旧是苍白的,才不过两日,原本明艳动人的脸颊就又瘦了一圈,下颌线也跟着锋利了许多。
“怎的屋里燃着炭,手还这样凉。”萧妍说着,将自己手里的汤婆子放在了曹芳娴的手里,关切道。
曹芳娴泪盈于睫:“都怪嫔妾疏忽,不知自己有孕在身,是冬日荷花池里的水太凉了...”
萧妍看着曹芳娴憔悴的脸,心底柔软的一处似乎被揪了起来:“皇上命徐太医为你诊治,他的医术了得,是太医院院使,只是医者医身不医心,你心里的结,得自己解。”
“好妹妹,这事不能怪你。”裕嫔忍不住出声道。
萧妍眼底含着愠色,瞪了裕嫔一眼,裕嫔这才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裕嫔穿着一件黛色衣裙,外面套着一件天青色的鹅绒坎肩,绣着简单的祥云,因为萧妍没免她的礼,她仍旧在床榻边保持着万福礼的姿势。
“裕嫔累了,待裕嫔回去歇息吧。”萧妍扬手道,裕嫔怔了怔,微微欠身而后退出了永瑞宫。
待裕嫔离开,曹芳娴缓缓开口道:“三棱和莪术的事嫔妾听说了,若不是嫔妾先落了水,又怎么会这般虚亏,才给了人家可乘之机呢。”
萧妍抬起丝绢,擦了擦曹芳娴脸上的泪珠:“你如今不宜忧思太重,日日难过,若是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办,你还年轻,凡事要往前看。”
曹芳娴颔首点头,萧妍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轻轻握着她的手:“那日安妃做了些你的家乡菜想来看你,但是又怕来打扰了你,还说,那杯子蛋糕上的奶油,她没学会呢。”
曹芳娴闻言唇角也牵强地扬起了一丝笑意。
只此一丝笑意,萧妍心下谜团,又拨开了许多。
刚跨出永瑞宫的宫门,伴着暮色,又有几片小雪花落下,萧妍眸色一沉,阴着脸道:“去琼华宫传本宫的意思,裕嫔掌嘴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