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平日不喜喧闹,怜影伺候的也算妥帖,有她一个在身边伺候,也够了。”安妃将披风系好,拿起一角盖在腿上,又将汤婆子抱在怀里,仿佛已经费了大半力气,将一切安置好,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萧妍用手把玩着茶盖,茶盖与茶杯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后,装作漫不经心道:“你避世了这么久,是当初的事情还没放下吗?”
听见“避世”两个字,安妃眼底的光闪了闪,转瞬间又归于平静,勉强地撑出一丝笑容:“臣妾只是身子太弱,养病罢了,何来避世一说。”
萧妍抬眸,看着安妃惨白的脸,伸手撩拨着香炉外氤氲的烟气:“皇嗣折损,满宫中人都不想的,你也不要沉于过去,早些往前看才是。”
安妃没有说话,只是眸子里流出两行泪来。
一年前,安妃还是赵嫔,在她有孕七个月时,一个脸生的小太监给她送了一碗安胎药,赵嫔以为是太医院来了新人,便没防备地喝了下去。
谁知那药不是安胎药,而是催产药,本来早产也并不是不能平安生产,但那日的香炉里,偏偏被加进了些许的软云香,赵嫔生产时根本使不上力气,最终也不知道是因为力竭还是因为软云香,生产到一半,赵嫔竟昏死过去了。
醒来后得知自己诞下了个小皇子,只是小皇子生出来时便没了气息,已经着人葬了,听完这个消息,赵嫔又晕了过去。
那个脸生的小太监当天便被发现在甬道上的一个水缸后面服了毒,畏罪自尽了,但软云香是何时添进香炉的却无人知晓,成了悬案。
而赵嫔因为在生产中受了凉,最终落下了心疾和头风的毛病。
后来景离去看了她几次,她沉浸在悲伤中久久不能自拔,终日以泪洗面,恨自己当初掉以轻心。
时间久了,景离也就厌烦了,便不再去了。
过了一个月,赵嫔自请迁宫养病,景离为了弥补和安慰,便给她晋了位份,赐了“安”字作为封号,最终安妃迁入了清和宫,至今也有一年了。
能在香炉里加入软云香的人,必然是在安妃身边近身伺候的人,所以安妃才会在迁宫后,遣散了宫人,只留下了一个信得过的怜影在身边服侍。
“皇后娘娘可知,我们娘娘曾派人查过,那个畏罪自尽的小太监,还未净身。”安妃身边的怜影骤然道,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怜影,不得多话。”安妃横眉肃然道。
萧妍的手指在茶盖上摩挲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安妃送药的不是宫里的太监,而是个宫外随便找来的,一是没有记档,查不到族人,二是既然抱着必死之心做了这事,没留后路自然也不会供出来是谁幕后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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