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没言语,将红药水瓶放入药箱,再将药箱收进厢房。
先前屋里太暗,不得以在廊檐下给兄长缝合伤口,也幸好没有伤及大血管,不然她也没办法给他缝上。
就是不知兄长手掌会不会落下残疾,万一像小青说的那样伤及神经,兄长岂不毁了?
“沈家女郎,老夫问你那个药箱从哪里买的?你怎么不回答?”医者眨巴着一双老眼不住往厢房瞟,厚着老脸又问一遍。
沈昭:“是从外邦商队买的。”自己情急之下当着长兄的面就用小铜镜联系小青,还在其指导下买了相应的药品与急救药箱。
至于缝合,她硬着头皮把兄长手指当成衣裳那般,在小青指导下一步步完成消毒与缝合程序。
“外邦商队?”医者捋须给沈循把脉,眼睛却瞟着沈昭欲言又止。
张山月擦了擦眼泪,端来热水给儿子试去额头上的汗:“还疼么?”
刚才儿子缝针时,牙齿都咬得咯咯响,可见有多疼。
那该死的高仓,自家一定不放过他!
沈循摇头:“好些了。”之前妹妹就给他吃了好几种药丸子,缝合时手掌虽然也疼,却不那么明显。
自己就是被针线入肉的感觉给吓的,而妹妹比他还惊恐,却依旧咬牙给他缝上。
一抬头,忽见二弟脸色铁青站在不远处,紧紧捏着双拳,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去杀人。
“阿衡。”沈循唤一声,冲他摇摇头。
自己绝不放过高仓,却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当朝律令,无论什么原因,杀人都是犯法的,会被判以命抵命,所以此事得从长计议。
沈衡明白长兄的意思,转身出了院子,站在门口等待三老与乡啬夫到来。
刚才他去请医者时,阿豕与沈德则去乡署找三老他们告状。
如此恶劣的行凶事件,哪怕高仓是戍军营尉,也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不过,即便告了状,无非就是赔点钱,这不是沈衡想要的。
因为先前若不是兄长抓住佩剑,这会儿自己已经死了。
沈衡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