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岚直视郕王眼睛，“讨好先帝很辛苦吧？”

郕王有一瞬间的恍惚。

真的是忍耐了很多年啊。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开口问他这个问题呐。

还是一个他极端讨厌的人。

但是他还是开了口：

“开始的时候，真的很难。”

“先帝不热衷后宫，我年纪又和皇子差不多，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偶然的一次接近，是我故意跑到御花园，惹得照顾我的宫人打骂自己。”郕王略停顿了一息。

记忆随着回到往昔。

“那宫人下手可真疼。我却一声都没有喊叫。”

突然出现的先帝久久瞧着他红肿的手臂没有言语。

再开腔就是让身旁太监将伺候他的宫人全部拉下去打死。

后来，先帝便将他接到了身边，起居随行样样都在一起。

除了上朝。

他每每问起先帝为什么不带他一起上朝，先帝总是望着他的眼睛笑，说他年纪太小了。

于是他努力地锻炼，努力地吃饭，努力地长高，努力地学习。

先帝该死的大皇子却比他表现得更加好。

“我和先帝关系越来越亲近。简直可以说是如影随形。先帝爽朗恣意。唯独面对大皇子的时候，会板着脸。我能够敏感察觉到——先帝对大皇子是有期待的。”

那是他第一次对付别人。

大皇子爱骑马，每天都要去马场跑两圈。

他趁着宫人没注意，悄悄给大皇子的马驹喂了一巴掌大的巴豆。

“直到大皇子坠马，成了个跛子。”郕王眼里的笑意有瞬间的露出，随后面色再度绷紧，“先帝却不再像以前那么开心了。”

那简直是他记忆里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先帝突然变得极其暴躁。

伺候的宫人战战兢兢，生怕出了任何差错。

他也像先帝亲手给自己做的风筝一样，被遗忘在了宫殿角落。

“明王小时坠马是你做的。陈王的天花和你也脱不了干系吧？！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放过了沈初白？”温岚直直看向郕王。

郕王抬头看着温岚：“很重要么？你真的很想知道么？”

不等温岚回答，他猛地将脚往后一勾，藏在机关中的利剑径直刺向温岚后背。

“想知道，那就下地狱去问先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