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秋明月就和慕容瑶结伴去了宣义侯府。
侯府两个少夫人在同一日生孩子,刚好一儿一女,乃是吉兆,满月宴自是大办。
可秋明珠未曾出席。
一问才知道,秋明珠那日生产大出血,现在还在休养。
黄氏在养病,今天没来。
同辈的兄弟姐妹们倒是都来了,浩浩荡荡,排场十足。
外男不宜入内院,几个女孩子便一道去看秋明珠。
秋明珠刚喝了药,见到她们也很高兴。
“上次咱们聚这么整齐还是清音满月宴的时候。”
祝清音上个月满周岁,秋明月在备嫁,没去。秋明珠怀着身孕,已经许久不出门,大家确实很久没在一块儿了。
秋明霞看着她有些憔悴的面容,微微蹙眉,“这段时间,乐安郡主又给你气受了?”
又?
秋明月目光微动。
洗三那日,秋明霞是来了的,了解一些情况。刚才过来的路上,就见她脸色不大好看,不过人多口杂秋明月也没多问,如今听这话,怕是秋明珠那日生产也出了岔子。
秋明珠只是笑笑。
“没有,她也在坐月子,没空找我麻烦。”
香叶没能忍住,“姑娘就别瞒着了,那日您生产她就故意把大夫和产婆都抢走,还故意刺激您,害得您难产伤身,以后都不能…”
“闭嘴。”
秋明珠身子是真的亏损严重,一动怒头就有些疼。
香叶登时住了嘴。
秋明月眉头紧皱,她拉过秋明珠的手,细细探脉。
秋明珠知道躲不过,只是苦笑。
“父亲已经请了太医院最擅妇科的太医看过了,我以后都无法再有孕。”
秋明月看完了,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目光沉沉。
“我先前被拘着不能出门,一直想问,乐安郡主产期比你晚一个月,怎会突然早产?”
秋明珠手指微微蜷缩,眼神隐痛。
秋明霞轻声道:“荣亲王妃送来个老嬷嬷,很有些本事,五六个月便能摸出胎儿的性别来。乐安郡主嫁过来五六年了,早就得了一子,这胎是个女儿原也没什么。可偏偏四妹怀的是个男胎。她因着从前的旧事,一向与四妹不对付,没少为难。只是姨母护着,四妹这才清净了些。”
“乐安郡主越发不快,觉得四妹故意抢她风头。过年那段时间府里忙,她为着安胎,也没再插手庶务,三五不时的过来冷嘲热讽。那天府里有客,姨母在前厅待客,抽不开身,她就又过来了。指使着奴婢和香草端茶倒水,又说姑娘自幼丧母,兄长也犯了事被流放,族中不佑,可见是个没福气的。”
一屋子姐妹都变了脸色。
说别的就算了,居然拿秋明珠已故的生母刺激她,何其歹毒?
香叶和香草都眼中含泪。
香叶哽咽说:“姑娘受了刺激,一时动气就发作了,奴婢刚要去请大夫。谁知道被乐安郡主身边的大丫鬟玳瑁给绊了一脚,扑到了姑娘身上,姑娘当时就见了红…”
屋里响起到抽气声。
秋明月握紧拳头。
“大夫还没进门,又被她截走了,说是自己不舒服。奴婢只能去求夫人,夫人知道后也是生气,让人去乐安郡主屋子里把大夫给抢了回来。我们姑娘已经晕过去了,扎了针才醒过来。亏得当初五姑娘送的那支山参,含着参片才有了些力气。即便如此,我们姑娘还是遭了不少罪,差点没挺过来。”
屋子里还有未嫁的姑娘,她没说太仔细。
实际上当时秋明珠可谓一脚踏进鬼门关,孩子出不来,再耽搁下去怕是要憋死在腹中。
最后没办法,只能开产道。
正因如此,秋明珠才伤了根本,以后都不能再有孕。
香草低头拭泪,恨恨道:“乐安郡主也是恶有恶报,她被夫人训斥后不甘,自己把自己气得早产了。”
香叶又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害我们姑娘了。姑娘怀孕时饮食就被动过手脚,也是亏得五姑娘当初派人送的那套食谱,否则我们姑娘大约等不到生产就被她害了。”
秋明月立即想起慕容瑶曾经提起过的那个叫‘玉娥’的女子,就是被慕容笙以食物相克的法子给流掉了孩子,最后丢了性命。
秋明玉简直要气炸了。
“她这样歹毒,姨母难道就这样轻轻放过了?”
秋明霞眼神嘲弄,“乐安郡主身份高贵,自有人给她背锅。”
秋明玉一口气堵在胸口,眼眶通红。既是生气,又是心疼。
秋明珠看向她,想起当年自己意图给她下水仙花汁,如今她却为自己抱不平。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曾经动过恶念,最后背锅的是春雪,自己独善其身,兜兜转转,自己终究还是尝到了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