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叙旧

吕雅脚踩精致高跟鞋,身穿一身淡蓝色过膝长裙,裙摆边上的精湛刺绣工艺和衣服的绝佳质感无不彰显着服饰主人的尊贵身份。可她的步调匆匆和毫不掩饰的满面愠色,却让她原本端庄典雅的淑女形象瞬时减分不少。

“你怎么在这里?”吕雅气势汹汹地走来,直对着客厅内的林天歌质问道。

“吕小姐。”林天歌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并未起身迎接,而是抬起头来,淡淡地微笑着回应了她一声。而后就是一副女主人姿态,稳稳地坐在那里,抬手朝一旁的保姆阿姨吩咐道:“阿姨,为吕小姐沏杯茶过来,要上好的茉莉花茶。”

“好的,林小姐。”保姆阿姨拿了她的好处,自是恭敬地顺从着。

见此情景,吕雅心中的恼意更添了几分。可她从小受到的严厉的贵族千金教养让她没法像戴珍珍那般可以肆意地大吼大叫,发疯耍泼。她还是按耐着怒火,却也毫不示弱地高昂着头颅,带着千金小姐固有的骄傲姿态,亳不退让地绕到林天歌旁侧的沙发上坐下。

“吕小姐如何这样问?我和一辰可是情侣关系,我会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吧。”林天歌撇撇嘴角,语气好似委屈,嘴角边处却依旧挂着笑意。面对面容高傲,眼里充满蔑视的贵族小姐,她却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与吕雅对视着,眼里迸发着锐利的得意之色。

林天歌猜得到吕雅此番的来意,无非是在看到她和聂一辰的有关报道后,情绪激动地跑来想要确定新闻的真实性。可真相总是让人如此扎心。

“情侣关系?这栋房子长久以来都是一辰一个人在居住。这几日你就突然冒出来,然后声称你们是情侣关系。林天歌,你到底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低贱手段勾引了他。”吕雅恨得咬牙切齿,两眼都要喷射出火星,可稍顷,她又惊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林天歌不得不佩服高智商高学历名媛的聪明头脑,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惜她骨子里的恶让林天歌心生厌恶。林天歌反唇讥讽道:“吕小姐的言语怎会如此粗俗。我和一辰可是真心相爱的,无论过去和现在,分分合合那么多年,却依然牵挂着彼此。这样说来,吕小姐可是我俩的见证人呢。只是,你着实没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莫不然,你还是以那过气的未婚妻身份?”

“你……都是因为你……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才会破坏我和一辰的感情。你永远都是那个可恨的第三者。”吕雅被她气到语塞。

“吕小姐是在开玩笑吗?就如你方才所说,这幢住宅一直以来都是一辰一人在居住,那我未曾出现的这几年间,有大把的时光,大把的机会,你都可以近身靠近他,甚至可以以各种名义常来探望他,可他呢,却依旧未曾爱过你。”林天歌眼神中对她的轻蔑达到了极致,这无疑是一把无形的利剑,直朝着吕雅正中要害。吕雅被气得脸色苍白,端坐的身体也微微颤栗着。可林天歌却并未打算放过她,依旧言辞犀利地陈述道:“你不反思自己,却给我冠以小三之名?简直可笑。那次事变后,我才偶然获悉聂一辰早在三年前就力排众议取消了你们的婚约。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我和叔叔就被你们设计坑害了……”林天歌望向她的眼眸愈加变得森冷阴暗起来,谈到叔叔的离世,她就恨不得当场将这些凶手一个个就地正法。

“荒谬。”吕雅突然打断她的谈话,提及林天歌的叔叔,吕雅的敏感神经像是触电般即刻紧绷起来,“林天歌,你简直谎话连篇,造谣生事。”

关于林天歌叔叔掉楼惨死这件事,吕雅一直自诩是高高在上的尊贵名媛,而他作为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卑微老百姓,他的命在她看来也不过是街边的流浪狗被车撞死那样的小事件。更何况真正害死他的人是戴珍珍,她也不过是个旁观者。一直以来,她心底就是如此的认知。只是,无论她如何冠冕堂皇地说服自己,她却时常在噩梦连连中惊醒,林天歌叔叔惨死的样子仿佛像鬼魅般不时出现在她脑海里,拂之不去。无奈,她只得借助心理医生和药物来疗愈自己,虽然也取得一些成效,只是现下,她的神经变得敏感脆弱,更不得提及此事。

这时,保姆阿姨为她端来了茉莉花茶,两人才静默了片刻。

吕雅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只得故作镇定地端起身前的茶杯,可她的手却在端起杯子的那一刻却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她干脆又放下杯子,依然正襟危坐着。

林天歌见她被打击得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一阵冷笑。可她并未打算放过她,悠悠说道:“吕小姐,今日看来,身体不适。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等你休养好了再来与我叙旧吧。哦,对了。昨晚我和一辰运动过于激烈,现在有些乏了,我得抓紧回房休息了,不然今晚一辰又要缠着我,真是吃不消啊。”她说着便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一副慵懒疲乏状。

“你……”吕雅气结着,她俨然已被林天歌毫无情面的连环刺激打至谷底,内心黯然到仿佛被撕碎了一样无力。“贱人。”这是她能发出的最后一丝声音,而后用着最后的力气腾地站了起来,带着让她无比刻骨的屈辱感转身走出了大厅。

待吕雅的身影消失在门侧,林天歌方才摸出自己的手机,给上官煜发去短信息,写道:“吕雅刚刚从我这离开,她现在情绪不佳,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短信发出后,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林天歌看着回复而来的那一排字,嘴角竟不自觉地往上弯了弯。她的眼神冰冷决绝,现在的她再不似从前那般心软懦弱,她对她们的愤恨就如潮水般在心中不停地翻涌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