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罗大岩和弟弟说明了情况,所以罗小岩见到季言彰一点都不意外,充满感激,“谢谢你啊,言彰,你救了我哥。”
“我们都还没能去看你,就要麻烦你来看我哥,实在对不住了。”
罗小岩想下床,被罗大岩和季言彰拦住了。
季言彰说:“这有什么,不是我来看你们,就是你们来看我,没区别。”
季言彰知道肯定是姐姐为了他安全着想,以及对罗大岩的恼怒,才不允许他们兄弟俩探望的。
罗大岩粗糙的双手互相摩擦着,很是内疚,“刚见面就连累了你,哎,我真是,真是对不起你。”
“大岩哥别说这种话,还记得小时候有次我被村里的一条疯狗追吗?如果不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抡棍子赶跑疯狗,我就要被咬了,没准得狂犬病这会早没了。”
“所以我是在报恩。”
“况且,当时就算不是你,换成其他人碰上那种事情,我都会挺身而出的。”
季言彰夸张地拍着胸口,笑道:“以前我们不是还约好了要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吗?”
罗大岩也在笑。
只是笑容藏着一丝苦涩。
他能当什么大侠?
作为留守儿童的他,稍微长大了也没得到父母的关爱和经济上的支持,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供成绩优异的弟弟上高中,可弟弟考上大学没两年检查出了良性肝肿瘤,动手术和后续的修养又是一笔大支出。
这也是他在包厢下跪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急需钱。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五六年,他的锐气早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现在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做。
如果那时是季言彰被刁难,或者他会袖手旁观。
一想到这种可能,罗大岩就愈发惭愧了,“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言彰你。”
“要不是有你在,我昨晚可能都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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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全身而退”,他后面肯定也会因能力问题被扣工资并辞退。
而现在——
“因为你,你姐姐还给我安排了这么个豪华病房。”罗大岩两年前回老家过年就听说了季言彰和徐薇真的事情。
“
“老板还亲自带人过来给我赔礼道歉,还慰问我,补偿了我一个大红包。”
说到这个,罗大岩看向罗小岩。
罗小岩会意,拿开枕头,掀起被褥,拿出厚厚的红包。
“我们知道你不差钱,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这是大岩哥你的工伤赔偿,我不能要,我也有。”
季言彰双手插裤兜里,像商场前的长条充气卡通玩偶泄气了,身子扭来扭去,躲闪着,“我真不能要!”
“小岩哥后面还要动手术呢。”
“你还小,不用你操心,你必须拿着这红包。”
见季言彰快要被挤倒,常明上前拦下罗大岩。
罗大岩讪讪。
季言彰见状,轻轻碰了一下罗大岩肩膀,碰散刚才快速建立的无形的阶级隔阂,继续道:“我真不能收,大岩哥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罗小岩顺势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勉强了。”
罗大岩听弟弟的话,“那,那,行吧。”
三人叙旧,说起彼此很多趣事。
之后季言彰回到了自己病房。
今天天气一般,阴云密布,从窗户远眺,开阔江景是灰蒙蒙的。
可就连这样灰蒙蒙的江景,也不是普通人就能看到的。
季言彰坐在榻榻米上,回忆着刚才罗家兄弟俩话语中若有似无的客气和小心翼翼,尤其是常明中途向他传达徐薇真即将出门来医院,称呼他小少爷时,罗家兄弟一瞬间流露的无所适从。
季言彰感到怅然若失。
内心纷繁杂乱。
他如今的生活与地位,全是徐薇真和她背后的徐怀览赋予的。
如果有一天他遭惹徐薇真厌烦,他现在所拥有的光鲜亮丽的一切都会被收回吧?
届时他该何去何从?
他又能做什么来跨过无形的壁垒,来到徐薇真面前请求她原谅呢?
其实也不用徐薇真厌烦,只需她将放在他身上的心思稍微分一些给别人,比如恋爱对象,他的生活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时隔两年,季言彰终于意识到,这个看似遥远却随时可能发生的隐患。
而因没有确切的解决方案,他有点绝望。
绝望地屈膝,抱住自己。
目睹全程,感情方面粗神经的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