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主,你这临到了头所收的弟子,要把这南洲的天,都给戳出个窟窿来啊。”
徐魁山的嘴角咧了咧。
随即,被李东来瞥了眼: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接说就行。”
徐魁山叹了口气,摸了摸头:
“哈哈哈,老刀主,那我就直言了。”
身材壮硕,缓缓站起犹如一座小山一样的徐魁山,眸泛异彩:
“当年你练成这‘斩孽三刀’用了十年,哪怕是伱那位大义子,如今位列一洲法王的‘黄仙芝’尽得你一身衣钵,也没有这份天资吧。”
“假以时日,此子必成大器,但是.”
来自东洲,出身妖血门阀的徐魁山,默默看着曙光照彻黑夜,望向洛景领着天罡军浩浩荡荡而去,声音逐渐沉闷下来:
“这种人物,焉能是郁郁久居人下者也?”
“你莫要忘了,此番是你先传讯给东洲的,那位派我前来,就是为了将传承取走,可局势演变成了这幅模样,你说后续究竟该如何收场?”
“我带着你,还有你这位弟子宋无缺,一同折返东洲,去见项王?可你这弟子能同意否?”
徐魁山,关中大地,东洲妖血门阀出身,传承七大妖魔血脉之一‘魔猿血’,有生撕虎豹,吼声震天之能,为十都境中,金丹修持。
此番,受东洲妖血门阀共主,曾经斩孽刀主第二位‘义子’,传承了‘王狮血’的‘项龙虎’之命,特地跋山涉水,到了这关南洲偏壤之地,见到李东来,就是为了一个目的。
那便是,将完整的斩孽传承带回去。
但.
看着洛景要掀翻整个‘仙孽’世道的架势。
他就知道,想要将那张斩孽谱残页带回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李东来笑了笑:
“你来之前,老头子我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副局面,原本以为”
抽着烟,他‘啧’了下,似乎看到了‘宋无缺’血溅阳关城的画面,随即摇了摇头,竖起了三根指头:
“斩孽谱有三张残页,一张在我那大义子‘黄仙芝’的手里,一张在你主子‘项龙虎’手里,那两张都有蕴养‘斩孽刀意’的功效,虽说核心是‘宋无缺’手里的这一张,但.”
“项龙虎都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他何须我的刀法?”
“而且当年那张残页,也是老夫大势已去之后,留在他那里叫他保管的,怎么,如今看我老头子凡人一个好欺负,就想起了歪念头强抢不成?”
徐魁山听到李东来不讲道理的话语,眉宇间有点无奈:
“老爷子讲点道理好吧,是我跑了小半年才找到你老的窝,而且你这弟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造反,要不了多久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到时候‘斩孽刀’的消息但凡走漏了一丁点捕风捉影的风声,你那大义子‘黄仙芝’听到他的名字,还能叫他好好蛰伏?”
“恐怕一个指头,就能将他碾死,就算他不出手,东洲那些泱泱十都、甚至是真人人物,随便一个投下眸光,他都得当场横死。”
“关东妖血门阀,耗费了几十年才乘势而起,关中黄天教主,那可是真仙道统,不受‘时代’侵蚀未曾堕入魔阴,才能掀起偌大动荡。”
“饶是如此,都惹得西北遍地起狼烟,若是被‘关中仙盟’盯上,也不知能坚持几天。”
“他一个底层爬起来的水泽乡下泥腿子,还能真把这天都给掀开不成?”
“况且.”
“你又怎知今日的他,不是昨日的仙孽,或许他斩仙孽头,打着大义的旗号,有‘气吞万里如虎’之象,可说不准来日大祸临头,转眼便降了某位真人,就如你那‘大义子’一样投了‘关中仙盟’一般,尽享荣华富贵去了呢。”
这一席话,戳到了李东来的痛楚,叫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于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手里的烟杆子毫不客气的捣了徐魁山脑袋: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你以为你有着金丹修为,老头子就怕了你?”
“我这‘便宜徒弟’的性子,我比你清楚的多,我教了他几年,不然能将‘斩孽谱残页’给他?若不是他几年不开窍,我也不至于叫项龙虎知道此事,给我平添这么些麻烦。”
“你想什么老头子知道,你自己问他去,不就行了?”
李东来故意道。
“这可是你老说的,那我就真去问了。”
徐魁山拦住了烟枪,语气意有所指。
此时,天蒙蒙亮。
而‘水泽乡县’.一夜之间!
也已彻底,改旗易帜!
水泽乡县,菜市口。
一百多年来,也不知道是哪个仙人老爷想出来的点子,喜欢把以下犯上的普通平民,押在这些个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拴着绳子绑在木桩子上,用着刽子手的刀砍下头颅,用以震慑乡邻。
然而今时今日,乾坤逆转,一朝落马,施刑的人上了受刑的台。
作为平素里高高在上的‘水泽上神’、‘十家’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