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顺眉头微微一皱,他好不容易应付完那两名外乡人,谁知却被人横插了一脚。
他循声望去,见到发生那人的模样时,眉头的皱的更深了。
竟然是二狗!
近来二狗在村中声望正盛,他和他的灭鼠小队,哦,现在应该称呼为养鼠小队,最近干了几件大事,给大家带来了不少好处。
因此倒是获得了不少村民的赞扬,他原本对二狗的所作所为还是比较的欣赏的,甚至鼓励自家那两位宝贝孙子跟着他一同行事,以壮声势,当然也有让自家孙子稍微看护着二狗的意思。
毕竟二狗平日里行事全凭着一股子热血,只要认定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除非神石老爷出面!
他曾经想过二狗会闹出不少事故,早已准备好了化解的法门,却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被他刁难的一天。
那少年话音刚落,周顺便见所有村民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异样的色彩,这是他被推举为村子长老以来,头一次看到这样的目光。
他心头不由一跳,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铁青着脸冷哼一声,道:
“二狗你胡言乱语什么!咱们一块石村村规就是我草拟的,难道还有人比我更清楚?”
“此外,我们大人在谈正事的时候,小孩子不要随意插嘴,难道你这些天在私塾上的礼仪课都白上了?还是说你在上课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听过?”
他当然知道李二狗在私塾是怎么样的情况,可以说是左耳进右耳出,上课晕晕沉沉,下课精神抖擞。
更何况,二狗在私塾中从来就不在状态一事在村子中是有目共睹的,至于礼义廉耻,他也不指望二狗会有礼仪廉耻之心。
这正是他将话题引到上学来的原因,在他看来,只要将将二狗的举动归纳在失礼上,他所说的话哪怕再有道理,恐怕也没人会在意了。
然而,他用余光打量了这周围的村民们,见到众人的表情后,他却发现自己失算了。
众人非但没有怪罪二狗的意思,反而看向自己的目光多出了几分意味深长。
一颗心沉入海底,周顺整个人仿佛陷入到了冰凉的冰库之中,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他忽然明白了过来,自己这次的处置结果,应该是站在了村民们的对立面。
自己强行保下自家村民而不顾那三名外乡货郎的举措,或许是真的做错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他一贯以来的做法,在面对外乡人的时候,一切都以自己村民的利益为主,用这种方法处置从未错过。
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李二狗啃了一口手中的竹鼠,听到长老的话,他不禁神色失望的摇头:
“周长老,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魏夫子曾经说过,世间的公道自在人心,谁做的对,谁做的错,大家心里面都明白。在对错面前,可是不会分年龄的,你别欺负我只是七岁的孩子就不让我说话,只要有人做得不对,咱们就可以说一说。”
“更何况,你现在所做的事,可不是为了村子着想,而是在带头破坏村规,包庇纵容自家亲戚干坏事。别人怕你是长老不敢多说,我李二狗却不会怕你。”
李二狗此话一出,一众围观的村民忍不住一阵叫好。
“二狗好样的!”
“说的好!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说只是长老的外甥……”
“说的不错!咱们选长老可不是选来包庇亲属的。”
“周顺已经失去了公心,若是今天不拿出个话说,咱们就重新选新的长老。”
“好,我看那新来的私塾先生就不错,每天给咱们带娃,也没见他叫过一句苦。”
“私塾先生可以,但年龄好像小了点吧,我看那算命的也不错,前两天他告诉我我家房屋地下的有宝物,让咱挖一挖,咱半信半疑的让我家那口子连夜挖了下去,你们猜怎么着?”
一个成熟的妇人提议道,只是她越说越是神秘,声音到了最后几乎是细弱蚊声,若非聚精会神倾听,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怎么了?”众人忽然被她吊足了胃口,顿时忘记了一旁被人针对的周顺,连忙问道。
妇人见众人的目光都聚会在了自己身上,心中充满了得意之色,眉飞色舞道:“挖到了一口井!”